浣碧挑起帘子,道:“小姐吃点软糕吧。”
接过,缓缓道:“浣碧,这是咱们从前家,现如今,咱们已经没有家。”
浣碧呆呆看眼,神情悲凉如冬日晨起时弥蒙雾气,哽咽道:“是啊,们已经没有家。”浣碧目光中有分明而凌厉恨意,映照出她眸中森然面容。然,静静放下帘子。
又解下身上披风。哥哥目光落在披风上桃花上,喃喃道:“茜桃。”这声里有几许柔情,哥哥手轻轻抚摸上披风上那树绯红桃花,眼中有几分神采。
听嫂嫂名字更是伤心,哥哥把披风搂在怀里,低低唤着嫂嫂闺名,半晌之后却再无声音。
心下苦涩,如吞黄连般,连五脏六腑都苦透。柔声道:“哥哥,嫂嫂已经不在,可是你要告诉怎样才能帮你。哥哥!”
他牢牢抱着披风,神情温软得如婴儿般。片刻,低低吐句“佳仪”。若不是因为靠得这样近,几乎不能听清。
心头豁然开朗,正要说话,李长进来催促:“娘娘,不早,咱们得回宫。”
点点头,叫浣碧,“赏那院丁,叫他好好看顾着公子。”
浣碧出去吩咐,伏在哥哥耳边道:“爹娘都好,妹妹们也好。哥哥,若你不好起来,咱们家子都不会好,你可记清楚。”李长又催次,只得扶着小厦子手依依不舍出去。
回去路上不免心事重重,浣碧见不快,便向李长道:“小姐午间还没吃过东西,怕饿着。奴婢去买些松子软糕来给小姐吧。”
李长巴不得找点事情逗说话,忙让浣碧去。轿子停在条巷子里。心中烦闷,从轿内掀开帘子,但见座府第荒凉凄清,门上朱漆剥落,似张残破脸。门楣上斑驳大字,隐约看去正是“甄府”二字。几乎要痛哭出来,这正是生长十五年甄府啊!如今门前杂草丛生,人烟罕至,几枝高出院墙竹子都开花萎败。墙脊上停几只鸟雀,有搭没搭地啄着瓦草,自得其乐。强忍住眼泪,院子里牡丹花都谢吧,廊下溜笼子里挂着鸟雀都飞走吧,哥哥房里满屋子书也都不见吧。
当年甄门何等显赫,日之中抬出两位宫嫔小主。哥哥又娶得如花美眷,立下赫赫战功,家世荣耀如烈火烹油般。如今门第凋零,人去楼空,竟然荒芜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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