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骤然逼视住,“你执意回宫是原因诸多,却也是为皇兄和你们孩子,难道见他左拥右抱也能视若无睹?”
他语气咄咄逼人,有瞬间哑口无言,这才惊觉他语中深意——他竟是在试探是否在意玄凌。
很快掩饰好神色,淡然自处,“那王爷以为本宫要大肆泼醋或是终日以泪洗面才对?皇上不可能只有本宫人,本宫又何必强求?伤心是这样过日子,不伤心也是,那又何必要伤心。”深深看他眼,“有些事,对王爷也是样。”
玄清笑容忧伤而无奈,顾左右而言他,“说起滟贵人,你是否还记得从前应允你看驯兽嬉戏?”
记得,他说过每句话,都记得。
望着遥远热闹眼,若有所思道:“滟贵人眼下很得宠。”
望着涟漪轻漾太液池水,低低叹息道:“于她,这样恩宠未必是好事。”
玄清微微点头,“世家女子尚且承受不起这样恩宠,何况…”
他没有忍心说下去,接口道:“何况是她这样身如飘萍没有根基女子,是?”别过脸,转首仰望天空轮明月如晶,那样明籼光辉如水倾泻,仿佛不知世间离愁般。
这轮明月…心下忽然酸,数年前这样个中秋,也是他这样与相对,可是那时,纵然会对前途惴惴,却何曾有如此连明月也无法照亮凄凉心境。
蓦然明白,“你当日所说驯兽女是叶澜依?”
他目光清澈如水,大是惋惜,“当日她虽是卑微之身,却比如今自由自在得多。”
心下蓦然酸,道:“你又不是她,怎知她不是自得其乐?”
玄清微微低头,宽广素袖薄薄拂过朱漆雕花美人靠,“是否真心快乐,未必只有自己明白。”
轻轻笑,凝望满地如霜似雪月光。原来并非月光如霜雪清冷,而是望月人心已然冰冻,哪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却原来,不需要西风凋碧树,茫茫天涯路早已经被命运戳穿,容不得你挣扎反抗,再挣扎,再不甘心,还是要回到原来路上胼手胝足地走,走到力竭,走到死。
槛菊愁烟兰泣露时节,宫殿重重罗幕飞纱缓缓垂落,却抵御不住人心自生轻寒。硬生生别转头去,檐下燕子双双飞去,倍觉哀凉,人尚且不如燕子,可以和自己喜欢人双宿双栖。
他低低道:“有滟贵人和蕴蓉,如今沈淑媛也有身孕,眼见她们个个得宠,总觉得你日子不舒心,即便听闻未央宫焕然如金屋。”
“金屋紧闭锁阿娇,你怕也有长门咫尺地,不肯暂回车那天?”笑笑,“甘露寺好比长门宫,是已经回来人。至于能不能舒心,且看自己,无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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