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庄低低叹口气,拍拍手道:“终究也是逝者,个中情由,实在不必多加揣测,顾好自己才要紧。”
端妃安静抿唇,衔着笑意道:“也是,如今淑妃你最该思量是如何与敬妃联手,太晓得她脾气,未解此仇她是不能罢休…”
“她不会冲动,姐姐安心。”笑盈盈望着端妃。“其实姐姐是最睿智…”端妃眼波盈盈,口中截然道:“你放心断断不会出手助你。”
微微松口气,沉静道:“也作此想,姐姐向来洞若观火,最能冷眼看清乱局。再者若让姐姐沾染是非,来日若有不虞,也怕无人说得上句公道话。”
这日天起清爽,寒意却如层冰凉羽衣披覆于身。午睡醒来,和乳母同哄睡灵犀和予涵,正看着谨汐和浣碧在后院里翻晒着冬日里要穿大毛衣裳,外头阳光耀目,晒在冬衣上有股子蓬松棉花香味。
同春”花样,明明是吉祥欢喜图样,心下却只觉黯然,“真很像?”
她点头,“没有读过书,却也知道咏雪词,傅婕妤是‘撒盐空中差可拟’。你是‘未若柳絮因风起’,形似与神氏之别而已。”
想起前事种种,更是恻然,“撒盐也好,柳絮也罢,终究只是像雪罢。”
“只是提点你句,像雪并不算太坏事——你自己细想去罢。”
低头不语,只怔怔托腮仔细品味她话中深意,眉庄看与端妃眼,道:“你们越发爱打哑谜。”她停停,“只知傅婕妤入宫那天,所见妃嫔无不色变,宫中风传她像足你,直疑心是你姐妹。”
日影无声无息转移,兀然抬头,却见敬妃安静站在重重飞檐下仰望远远天际,却不晓得是何时进来。不觉笑道:“姐姐怎悄没声息就进来,倒唬跳。”
她语气漫不经心,仿佛什事都不曾发生般,“也没什,只觉得同样日头,在柔仪殿看就是比在均昭殿看舒服。”
其实均昭殿并不富丽
讪笑,“像,也足以叫人害怕吧,她自己可知道与容貌相似?”
“皇上专宠如此,人言纷纷只怕捂上耳朵也躲不过,她怎会不知。”眉庄看眼端妃,静静道:“她恨极像你,而像你,是她获宠唯资本,她不敢也不能舍弃。”
念及五石散夺宠事,心下警醒,低低道:“所以…”
眉庄如何不晓意思,“当日之事,实在蹊跷。总想不出五食散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她宫里,她与皇上同服食,总不会无所知。”
端妃捻着手串上祖母绿圆珠,沉吟着慢条斯理道:“如若她也觉得时时有被人夺宠之虞,心想要固宠,又不愿只凭容貌承恩于殿上,再有人从旁诱使,她必入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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