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隐隐担心,“既知道她心胸,你素日可要留心。”
“怕什?”微微冷笑,“害她绝后之人非甄嬛。她如今既肯隐忍,可知所要之物并非轻易能得手,如不能击即中,她不会轻举妄动。”停停道,“管她作甚?倒是眉姐姐胎象象如何?”
温实初眉心动,依旧平和道:“淑媛不出月便要临盆,数月来静心养胎,胎气甚稳。”
虽得每每听他说同样话,然而每听次,心里安稳便多重,笑道:“可知男女?”
温实初亦不觉含笑,“三殿下会有位弟弟同长大。”
回柔仪殿,将胡昭仪封妃之事循故典,又着意吩咐办得热闹些,嘱咐槿汐应安排,又唤李长去回禀玄凌。如此完功夫,便叫花宜去请温实初来请平安脉。时温实初来,已叫花宜从内室端出茶具,茶盘中细黄藤纱纸内包着“玉螺天春”,茶盏腻白恍玉瓷,其身纯白似玉,隐隐透出毫雨过天青浅色。彼时已近黄昏,铺粉凝紫天光印落殿中成沉沉浓浓暗红。
茶汤煮沸滚滚水声点染着殿中寂静,盏中轻沫洁白如堆雪,清香盈屋。将茶盏递到他面前,方将在胡昭仪处所见细细说与他知道。
温实初微尝口,淡淡道:“是哮喘。井如良是晋康翁主府里荐来人,向口风极紧。只是哮喘之人不得见飞絮,常随身佩带薄荷救急,她殿外所种避烟草与蘼草,所服蝙蝠汤,皆是民间偏方中常用来抑制哮喘之物。”
抬抬眼,“这病要紧?”
“生养在富贵里,又有太医保姆这细心照顾,大约不打紧。只是这病在春天最易发作,若不留神,也是要命。”
“很好,很好!”喜不自胜,连连道,“与姐姐从小起长大,们孩子也能起长大,且是兄弟,这般缘分更是不必说。”喜极,不由也多几分伤感,“宫内宫外这些年,多
茶汤明澈如璧,茶芽上银毫细细,如初绽小小玉兰,美得叫人心中惊动。轻轻吹着茶沫,缓缓道:“可怜她心比天高,也幸而身在贵家,否则这条性命也是朝不保夕”。言未毕,蓦地想起事,“你方才说井如良是晋康翁主府里荐来人?”
温实初闻言抬头,“是。”
深吸口气,缓缓笑道:“原本以为胡昭仪直被蒙在鼓里,不晓得自己已不能生育。如今看来,她未必懵懂不知。”
温实初略思量,“她若明明知道,却至今语不发……”他倒吸口凉气,“真是颇有心思。”
“平日总是姿态高傲,叫人以为她自负倨傲无甚城府。如今看来是既有心思,又能忍耐。”哂,搁下手中茶盏,“胡氏门未必逊色于朱氏,果然是好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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