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中酸涩,昔年玢儿是多活泼伶俐个小丫头,爱玩爱笑,如今生生被磨成个半老妇人。留意她神色,这些年,想来她过得很不如意吧。
伸手搀她,“玢儿,有什先起来回话吧。”她手猛地缩,更往后退步,低头道:“奴婢不敢。”祺嫔不耐地回头,道:“啰嗦什!回完话就是。只问你,昔日你在甄府当差,温实初是否曾向甄家大小姐,也就是你眼前淑妃提亲?”
玢儿看看她,又看看,神色凄楚。很快,她避开目光,声如蚊蝇地低语几句。祺嫔怒起,喝道:“皇上皇后面前得要大声回话,陈四没说给你规矩?”
玢儿听到“陈四”这个名字猛地
康贵人怯怯看眼,忙不迭摇手道:“不是不是!并无这样意思,两位妹妹误会。”
陵容似有愤懑之意,道:“两位姐姐怎可如此揣测!淑妃姐姐入宫病重由温太医照拂乃是情理之中,温太医医术高明不说,与姐姐两家本是世家,常有来往。当年选秀入宫时本宫曾与姐姐同住甄府,温太医与姐姐和甄公子自幼便是相识,入宫互为照拂也是应当,怎会有私情这说!”她转首看着玄凌道,“臣妾愿意相信姐姐清白!”
她言辞恳切,然而如此言语,玄凌脸上愈添层不悦之色,端妃微微蹙眉,敬妃面上亦笼层阴云。
“如此说来,竟是青梅竹马!”祥嫔“啧啧”道,“看来祺嫔所说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何止是青梅竹马!淑妃入宫前温实初还曾上门提亲。”祺嫔颇有自得之色,唤过身边侍女,“把陈四家带上来。”
大殿光线所聚处走来个身形小巧女子,仿佛有些年纪,背影也有点佝偻,身半新翠蓝家常婢仆衣裳,进殿腿软便跪在祺嫔身后,磕两个头道:“奴婢给皇上皇后请安。”
她声音有些发抖,忽而疑惑,这声音很有些耳熟。敬妃看眼,意指是否知道此女来路。仔细分辨她匍匐身影,终究无所获,只得摇摇头。
玄凌皱眉道:“抬起头来说话。”
那妇人怯生生抬头,她看上去并不算很老,但眉目间有饱受风霜摧残痕迹,使她过早呈现出老态。那妇人目光在身上溜溜转,萌发出点热切期盼,很快随着她面容同木然下去。仔细分辨她容貌,蓦地灵光现,唤道:“玢儿!你是玢儿!”
她想要应声,却被转头祺嫔狠狠瞪住,吓得忙忙噤声。祺嫔撇撇唇角,道:“淑妃还认得她!只是她现在可不是甄府里小丫鬟玢儿,是管府里管马房陈四媳妇儿。当年甄府获罪,所有奴仆全部充公变卖,要不是管府里买她给她口饭吃,现在早饿死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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