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他轻声道:“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气息。”他无声地微笑着,那笑容哀凉胜寒霜,稍稍看眼,仿佛整个人也哀伤起来“朕那个孩子福气甚好,可以不用离开他母亲,这样同去。”
时间竟不知该说什才好,安静片刻,才依着打算好话说下,然而舌尖也麻木苦涩。,“臣妾听闻自己容貌有三分肖似先皇后,所以臣妾私心想着,或许臣妾和皇上这个孩子,也可以有三分像先皇后那个孩子。也算上天垂怜,可以安慰下皇上慈父之心。”
这话,于原本,怎肯说?
只是这孩子出生未久,已经这样风波迭起。皇后宫中变故更是大大刺激,为孩子将来,为他周全,这个母亲,折损点尊严又有什要紧。
玄凌大为震动,眉目间慈爱与怜惜之色愈来愈浓,他本就喜欢这孩子。如今被这样说,心中更是十分感动。
下婚事。”
殿内侍奉侍女都退下去。午后迟迟,日光从低垂锦幔中透过来薄薄几缕,四壁静悄无声。榻边搁着座绿釉狻貌香炉,炉身是覆莲座上捧出朵莲花,花心里莲蓬做成香炉盖,盖顶只戏球坐狮,炉里焚上品沉水香,几缕雪色轻烟从坐狮口中悠悠逸出,清凉沉静芬芳悄无痕迹地在这寂静殿中萦纡袅袅,飞香纷郁。
玄凌颇有些睡意,缓缓闭上眼去。心中有事,思虑片刻,渐渐也有些乏。正朦胧间,忽然听见有儿啼之声,尚怔怔,玄凌已然醒转,披衣起身,“是谁哭,快抱过来!”
不过片刻,花宜已抱孩子过来,口中道:“三殿下睡得不安稳,仿佛是梦魇呢。”
忙抱过孩子轻轻拍着哄着,大约是贪睡缘故,涵儿撅撅嘴又睡过去。孩子睡中容颜最是可爱,玄凌忍不住亲又亲,孩子在梦中有所感觉,握起白白胖胖拳头在脸颊挠两下,着实憨态可掬。
他回身拢入怀,轻轻道:“咱们这个孩子已经受这样大委屈,是朕这个做父皇不是。宛宛孩子夭折得那早,这个孩子——咱们孩子必定是有福有寿,朕以帝王之威起誓,定好好爱护咱们这个孩子,他也定不会辜负朕对他期望。
心中动,装作无意道:“皇上,咱们这个孩子,像不像那个孩子?”
他随口道:“哪个孩子?”
静默片刻,“纯元皇后,也是有所出。只是可惜那个皇子。”
玄凌眉心猝然耸动起来,神情几乎凝滞在那里,且悲且喜,且忧且哀,复杂而深邃。
香炉里轻烟微微四散开来,隔在和玄凌之间,蒙眬地望出去,他脸色濛濛地似三月里细细小雨,轻轻雾气,有着难言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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