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停,语意哀凉如晨雾,“个甄二小姐,个尤小姐,却都不是自己要。他心里定很难过。”
世间阴差阳错从未停歇,命运无常手从不停止他玩笑似挑弄。
白日繁华背后,深夜关上殿门。静静伏在槿汐怀中,想要哭,却始终没有声音。如何能哭,身份,是新妇姐姐,怎能为她出嫁欢喜添缕不详悲音。然而,这世间从不离弃清,无论富贵落魄,得意失意都伴在身后远远看着清,从不叫难堪失落清……如今,他要娶妹妹为妻。
泥金薄镂鸳鸯成双红笺合婚庚帖。鸳鸯织就欲双飞,欲双飞,飞终究不是那对鸳鸯。
”他骤然多两位妾室,东风西风,映着他素日心愿,竟成最大讽刺与孤凉。
默然,玉隐,如果可以,请把那份也起给他。
颔首,“你只要记住,以后你和肩上都要挑起甄氏族担子。”再次殷殷叮嘱,“你是亲王侧妃。”
她深深颔首,再拜向告辞。
柔仪殿,金做笼,玉为梁,锦幔珠帘,吹拂得人心事也是重重叠叠,夜明珠光辉如明月般,连上弦月月光都黯然失色,谁会在意哪束才是真正月光,无论哪束月光,都不能照亮华丽深宫底处黯然悲凉心境。
宿无眠,次日便起得早。更衣梳洗妥帖,与交好嫔妃皆来相送,连叶澜依也不请自来。原怕伤她心,又不知她性子会生出几许事端,故而没有邀请。然而她身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珠玉盈翠,翩然而至。她从不穿这样鲜艳衣衫,如此盛装而来,人人惊艳,连原本属于玉隐风采也被她夺去好几分。她也不向玉隐贺喜,径直站到身边,欠身示意。
玉隐盛装,最后次向拜别,鼓乐声山响彻云,换朱红喜衣小允子来报:“吉时已到,王府中都已妥当,沛国公府那里已经出门,二小姐也可以走。”
站在未央宫正门前,看着玉隐被扶上六帷金玲桃红锦幄喜轿。叶澜依指尖在广袖之下触碰到手指,那样冰冷,她平静神色下有难言戚然,轻轻道:“情愿是你,至少他会真心高兴。”
无言,玉隐人生,已经踏上和完全不样路,各自曲折,各自承担满路花香与荒芜。
清河王府,那是她另段人生开始与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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