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颓然跌坐在坐椅中,紧紧抓住孩子襁褓扣在怀中,“长姊,这切本该是,是尤静娴夺,不过要回来而已。”玉隐眸中神色平静得如冰冻三尺,不见丝毫波澜,唯有转眸瞬闪烁芒刺似寒光,她喉底语音晃出无数圈涟漪与波折,“长姊,百般容忍,才容下
,也道是为慕容赤芍所害,可是百思不得其解,静娴既有力气生下孩子,怎会毒性复发死去?想起来静娴不过饮下口汤水,按理不会中毒如此之深。”
玉隐容色不变,只慢条斯理啜饮着盏中热茶,红茶滟滟如血汤色似胭脂般倒映上浣碧白净无血色面颊,为她添上抹虚浮艳色。她声音清凌凌,宛若坚冰相触,“长姊是生过孩子人,应当明白女人生孩子直如在鬼门关前游走,长姊又哪次不是险象环生。静娴已经中鹤顶红剧毒,生孩子难免耗尽体力身子虚弱,再度毒发也不足为奇。”她双目瞬也不瞬,只看着静静道:“皇后被禁足,赤芍才迫不得已狗急跳墙谋害长姊,连累无辜静娴。人人都这样以为,不是?”
“人人都以为事未必是真相。究竟是身子虚弱还是有人故意加害才引起再度毒发唯有当时当事人才能明白。”看着玉隐幽深双眸,直欲看到她无穷无尽心底去,“只要你自己良心过得去?”
“良心?”玉隐轻笑声,险些打翻手中茶盏,“直记得槿汐告诉姐姐至理名言,活在宫中必须没有心。”她面颊浮艳笑容缓缓隐去,只留下深深苍白与凛冽决绝,“自从静娴有孕,在王府中凌驾于之上时,便已经没有心。”
银装素裹冰雪琉璃天地,殿内却是暖意融融宛如春天,唯有人心,阴冷胜雪。轻轻呼出口气,“那日赤芍为毒杀与涵儿,在指甲里藏鹤顶红下毒。后来她恨极折断自己指甲,清楚看见有四枚落地。那玉隐,你现在数数,这里有几枚?”
摊开手,素白掌心赫然有三枚寸长殷红指甲,仿佛凝在手心三道血痕,艳丽夺目。声音清晰而分明,不容她伪饰与避闪,“你来,好好数数!”
玉隐神色依旧平静如冰封湖面,只余微微发紫嘴唇出卖她此刻心惧意,她声音低微得如喘息般,浪逼着浪。她唤,“长姊……”
迫视玉隐,冷然道:“你自己告诉,还有枚含有鹤顶红毒粉指甲去哪里?”
玉隐面色大变,霍然站起,低喝道:“长姊,你疯!”
“疯那个人不是,而是你!”盯着她姣好面庞,实在难以相信如此柔婉面庞下藏着颗阴毒冷酷心,“杀母夺子,你做得干净利落,毫无嫌疑!谁也想不到是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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