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步亭坐在早餐桌前,静静地听着座钟敲完,目光转望向客厅敞开大门。
夜未睡,方步亭也在等这个时刻。他知道这个党国许多大事、许多变化都在清晨五点以后发生。昨夜自己儿子抓扬子公司人,后来自己又跟扬子公司孔总翻脸,他就做好准备,等待南京方面五点以后声咳嗽,北平这边立刻就要伤风。
程小云捧着个托盘从厨房过来,轻轻放在餐桌上,见方步亭兀自望着客厅大门外,轻声说道:“
说到这里,曾可达由于刻意控制自己兴奋情绪口腔都干涩,连忙又捂住话筒,只手端起杯子赶紧喝口水,却呛住,阵猛咳起来。
“是不是病?可达同志。”建丰显然在话筒那边听到他剧烈咳嗽声音,立刻表示出极大关注。
“没、没有什……建丰同志。”这句关切让曾可达激动不已,知道自己今晚这番应对包括刚才不经意被呛而大咳都收到极好效果,这时更是抑制住兴奋,显示出效忠党国疲惫,干脆沙哑着嗓子答道,“也许是这几天没有睡觉……建丰同志,不知刚才那些设想到底对不对,请你明确指示。”
“你有这样认识,又有这样周密思考,完全可以不再给你任何明确指示。”建丰在电话那边显然感触良深,“送你首龚自珍诗,作为回答吧。”
曾可达立刻答道:“建丰同志,去拿纸笔记下来……”
“不用,这首诗你也会背。”建丰接着念起来,“‘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劝天公重抖擞,不拘格降人才’。上天念在这片苦心,定会多降几个你这样人才,包括方孟敖那样人才!”
这回是真正感动,股酸水猛地从胸腔涌上来,曾可达有些说不出话,咽下那口酸水,眼眶已经湿:“建丰同志如此信任,可达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五人小组现在还在等,扬子公司被方孟敖扣住人还在等着发落。该怎样处理……”
“再过半个多小时就是五点,总统和夫人都会起床。估计北平事他们很快会捅到夫人那里去。也不会睡,就在这里等总统官邸电话。如果这样事夫人都不识大体,帮他们说话,就立刻解散五人小组,让他们回南京。你代表国防部继续留在北平,支持方孟敖,用好方孟敖,查崔中石和他背后组织,查北平民调会,查央行北平分行,查扬子公司平津办事处,路彻查下去!真正贯彻们‘手坚决反共,手坚决反腐;次g,m,两面作战’宗旨!”
曾可达大声答道:“完全明白,坚决执行!建丰同志。”
方邸洋楼层客厅大座钟又敲响,共敲五下,清晨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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