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培东猛地转过身,望向方孟敖。
“每笔账上都签着他名字,人却被你们烧成骨灰!”方孟敖手指敲击着账册,“还要去骗人家孤儿寡母……你们不觉得太无耻吗?”
谢培东喉头好久才咽下,将那口涌上来酸水咽下去,答道:“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崔副主任留下每笔账。”
方孟敖眼中那两点精光倏地又化作辽阔天
谢培东正从靠墙大铁皮柜里从容地端出另摞账册,这问却使他怔,转过头。
方孟敖依然站在大办公桌边翻看账册,并未抬头。
“两天,跟吵嘴,搬到孝钰家去。”谢培东端着账册走向办公桌,“时局变,们这些人都不会做父亲。”
方孟敖抬起头,望着这位身为北平分行襄理姑爹。
谢培东也站住,没有放下账册,望着方孟敖。
这是大学者思考时典型动作!
可眼前这个动作却是叫自己继续去睡,谢木兰更痴。
梁经纶那袭长衫已向楼梯口“远”去。
谢木兰还站在那里,哪怕听他发出任何声音也好。
“方行长早。”
得不放下手里裁纸刀,“若要急送,先生随时叫。”
说着,梁经纶扶何其沧在桌前坐好,接着将地板上连轴纸报告拾起来,飞快地卷好,摆到何其沧面前,这才走出门去。
燕南园何宅二楼何孝钰房间。
穿着何孝钰睡裙,谢木兰早已站在关着门后。
对面房门开得很轻,她却心头怦然跳,倏地拉开门!
“是不配。”方孟敖又低头看账册,“配做父亲人已经死。您刚才说你们昨晚去看崔副主任孩子,伯禽和平阳问起爸爸吧?”
谢培东没有回答,只放下账册,又准备去搬另外账册。
“你们怎跟孩子说?”方孟敖语气有些严厉。
谢培东只好站住,答道:“告诉他们,崔副主任去美国,帮z.府争取美援。”
“无耻!”随着啪声,是方孟敖将本账册狠狠摔在桌上声音。
——梁经纶这声问候却吓得她慌忙关门。
她现在最不愿意也最怕接触,就是那个曾经温暖自己这多年家。包括深疼自己父亲,包括溺爱自己大爸,更有直呵护自己小哥。
背靠着门,谢木兰心中片慌乱,眼中片茫然!
方邸二楼行长办公室。
“姑爹,木兰也不在家吗?”
走廊对面,梁经纶刚关门转身,袭长衫,两只眼睛!
谢木兰已无法控制自己目光,直望向梁经纶眼。
梁经纶开始也怔,接着嘴角掠过难见笑。
谢木兰穿着睡裙就要出来。
梁经纶目光逼住她,两根指头慢慢按在眼角额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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