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点头,转身离去。皇后看如懿眼,伸手轻轻抚上她面颊,温言问:“痛不痛?”
如懿身体微微缩,有些难以抑制畏惧,忙道:“谢皇后娘娘关怀,方才是臣妾失言。”
皇后叹口气道:“方才那种情况下,这个孩子是断断留不得。万皇上起不舍之心,时难以决断,往后日日看到那孽障,岂不更加烦心。且事情旦传出去,这不男不女妖孽,会让皇室蒙上何等羞辱?还是快刀斩乱麻好。”
如懿心口堵得慌,像是被谁塞把火麻仁般,喉头又酸又胀,语气却竭力维持着平和从容:“是,臣妾受教,是臣妾糊涂。”
永和宫寝殿内哭闹声越来越凄
如养在清水寒冰里双黑鹅卵石,看着清透乌黑,却有让人浑身凛彻骨寒意:“娴妃,你做错什事说错什话本宫都不会怪你。但是这巴掌,你要好好记住,这个孩子是不祥孽障妖胎。你若再容旁人知道,流传出去伤害圣誉与大清祥瑞,本宫就是杀你也不为过。”
脸上伤痛点点逼到肌理深处,痛得久,没有挨打另边脸孔反而有种奇异冰冷触觉,仿佛是滴水檐下冰柱点点化下水来滑在面颊上,冰得寒毛倒竖,凛冽刺骨。她明白那孩子是救不得,也不敢捂着脸,只得屈膝欠身:“臣妾失言,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扬扬脸示意她起来。皇帝定定心神,仿佛找到主心缕神魂,极力平静着问:“既然如此,皇后意思是……”
皇后微微欠身,语气恭和而安稳:“玫贵人不幸,诞下死胎,无福为皇上绵延后嗣,还请皇上节哀。但愿玫贵人来日有福,还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再续香火。”皇后瞟眼王钦怀中孩子:“既然是个死胎,就好好处置吧。王钦,这件事不许再有其他人知道。至于已经知道人,除本宫、皇上和娴妃,就是你。”
王钦悚然凛,立即答应道:“是。奴才明白。”
如懿看他转身离去,心下亦明白,这个孩子,断断是活不。
皇帝疲倦地摆摆手:“皇后,你和娴妃去安慰下玫贵人吧,朕累。”
皇后知道皇帝此时并不愿与玫贵人相见,或许此后,皇帝都不会再想与她相见,于是便温婉劝道:“皇上累晚上,定也倦。不如去臣妾宫里稍事休息,臣妾准备些五仁参芪汤,原是留着自己喝安神,皇上赶紧去喝碗定定神吧。”
皇帝目光扫过如懿面庞有些歉意:“那朕先去皇后宫中。”
如懿亦知,今晚皇帝心里定不好受,皇后万事稳如泰山,皇帝在她那儿亦是好事。于是她欠身相送:“皇上安心歇息,臣妾会与皇后娘娘好生安慰玫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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