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心悦诚服,亦有些赧然:“太后所言乃至理名言,可是要到如此境界,如懿实在……”
太后闭目瞬,很快笑道:“所有修为,都是历练出来。你今后有是时日,慢慢琢磨着吧。”
如懿心中稍稍安定,告辞离去。十二扇楠木雕花嵌寿字镜心屏风后绯色罗裙闪,漾起明艳如云霞波縠,却是玫贵人盈盈转出,半跪在太后榻前替她捶着腿道:“太后如此护着乌拉那拉氏庶人,还悉心调·教,可真是心疼她。”
太后用护甲挑
后流血而亡,她惊惧再也掩藏不住,跪下道:“太后……”
太后扬扬脸,示意福珈把死去灰猫拿布裹住扔出去,方才缓缓道:“这是今日早御膳房要送去给你糕点,你旦吃下,就成畏罪自尽,再也无力回天。要不是福珈看着可疑替你拦下送到哀家跟前来,你只怕连自己是怎死都不知道。这件事也提醒哀家,与其让你等在延禧宫中让什人都能伸手掐死你,还不如把你丢去冷宫,绝所有人心思,你也能保住这条命。”
如懿将信将疑:“如懿姑母生前冒犯太后,太后为何要保全如懿条性命?”
“若是只执著于从前爱恨纠缠,哀家这个太后目光也太短浅些。”太后取过佛珠缓缓捻着,含缕淡薄笑意,“你自然恨哀家,是哀家要囚禁你,但终身不得出。不止你,所有人都以为哀家恨极你姑母,所以迁怒于你。可是你若未被禁足冷宫,还禁得起她们几次折腾?若在冷宫,或许还有线生机。”
如懿低头默默片刻:“太后说得是。太后纵然是顾虑臣妾,爱惜臣妾性命。可冷宫之中艰辛困苦,暗算之事亦层出不穷。臣妾只能祈求太后庇佑,容许臣妾活到沉冤得雪那天。”
太后笑意仿佛海底流光烁:“哀家倒也想,只是六宫之中都是眼睛,哀家何以要偏心你点。所以哀家只管到你现在为止,等进冷宫,有没有这个本事躲得过明枪暗箭,学会苟延残喘,就要看你自己。”
如懿心中悚然惊,便道:“是。”
“你要是连这点保着自己福大命大本事都没有,后宫里埋下女人成百上千,都为紫禁城红墙积血色,也不多你个。”太后捻着串紫檀翡翠佛珠,悠悠道,“但是在冷宫里,总比在外头风刀霜剑好过多。其中道理,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如懿思忖片刻,蓦然伏拜:“太后意思,如懿明白。只有人人都当如懿是不中用人,如懿才能真正平安。”
太后颔首笑:“无为而治,无欲则刚,你明白?你越露出你在乎什,想要什,就是把自己最大弱点,bao露人前。所以,无欲无求,别人才会以为你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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