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彬笑:“自小主和惢心入这里,微臣直想来,可是人微言轻,无计可施。海贵人也因宫中连着出几件大事,无法立刻来找。如今还好海贵人想些法子,让微臣在太医院犯事,被罚来冷宫给废妃太嫔们诊治,希望她们疯得不要太厉害。”
惢心倒碗白水来给他:“这里没有好东西,你将就着喝吧。”
江与彬笑道:“来这里,还当是什锦衣玉食地方?你们别太受苦就好。”他凝神诊会儿脉,便道:“小主身子没有大碍,只是忧思过甚,颇为操劳,肾水有些虚枯。再者风湿是新得,虽然发得厉害,但根基还不深,慢慢调理是治得过来。”说罢他又替惢心搭脉:“你风湿比小主还轻些,大约是素来身体强健缘故。但切记万万不能逞强,不能在犯风湿时仍强撑着劳作,否则这病便入骨髓,再难好。”
说罢,他提笔写方子念道:“川乌、草乌、独活、细辛、桂枝、伸筋草、透骨草、海桐皮各三钱水煎。”又细心叮嘱:“光服药见效太慢,还得拿桑枝、柳枝、榆枝、桃枝剥皮,再加追地风、千年健熬水日日熏洗患处,才会好得快。另外,微臣每次来都会给小主和惢心针灸。”
如懿心中感动,谢道:“江太医有心。”
如今突然开门,竟不知道是什事情。
她听着那角门开启声音,虽然不大,心里却有丝热络丝畏惧。
谁知道进来,是什呢?
如懿坐着还未挪动身子,惢心便先起身去看。谁知道她才出门外,便是声又惊又喜低呼,很快又被压抑住,立在门边满脸是泪地回过头,那泪雨蒙蒙之中却带无比欢欣之色:“小主,是他来。”
昏暗屋中,借着门口光线,如懿微眯双眼,才看到个太医模样青年男子提着小药箱进来。惢心又惊又喜地捂着嘴低声啜泣,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懿立刻明白过来,撑着桌子站起身来,缓缓道:“江与彬?”
江与彬满脸愧疚:“有心还来得这样迟,是与彬错。药开好微臣
来人从容不迫,丝毫不以进入这种腌臜地方为辱,彬彬有礼道:“微臣来迟,小主受苦。”他说完,侧身看着惢心,那双幽黑眸子,在幽闭室内看来,亦有暗转光泽,他轻声道:“惢心,你受苦。”
这句话,与方才问候如懿语气是迥然不同,那种关切与熟稔,仿佛是与生俱来,更是发自心底温意。
这样淡淡句,惢心已经红眼眶:“没想到你还能来。”
江与彬向如懿请安,从药箱里取出请脉枕包,道:“能来已经不容易。还是海贵人上下通融多少关系,才能这样过来。”
如懿道:“其中费不少关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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