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珈低低道：“太后……”
太后蹙眉良久，
支青玉凤钗垂下
玉流苏停在她耳畔纹丝不动。良久，太后身体微微震，恍然含笑道：“这个如懿……哀家是小瞧她
。福珈，按娴贵妃所言，去叮嘱玫嫔与舒嫔，还有朝中几位老臣。快去！快去！”
玫嫔和舒嫔是太后手调·教出来人，如何不落力劝谏。果然
，看着风轮吹过香花缓缓地带来拂面清馨，柔缓道：“朝臣们只知其不知其二。以臣妾看来，这对柔淑长公主不是委屈，而是极大抬举。”
如懿轻笑，双美目沉着得辨不出颜色：“太后长女端淑公主便是远嫁最骁勇善战准噶尔部，若是柔淑再嫁最富庶尊贵博尔济吉特部，那
不是蒙古宗亲中最大两个部落，便可从此紧密联结再无二致。而皇上治理蒙古之道，向可提倡花开两朵，平分春色呀。”
皇帝不觉凛然：“那，你意思是……”
如懿乌黑眸子里有幽幽柔光闪烁：“既然博尔济吉特部直是至亲，那与至亲联结，密不可分，便由自己女儿嫁去，才是最好最稳当。”
皇帝郁然道：“纯贵妃和嘉公主璟妍还小，朕何尝不知道璟瑟是最合适，可永琮死才没多久，璟瑟是皇后唯孩子，朕怎再忍心教皇后承受生离之苦。”
如懿眼波里涟漪潋滟，仿佛是夜色深沉：“和敬公主是皇后唯孩子，又是皇上长女。但国有重用，公主首先是帝王家臣，然后才是父母之女。皇后向说嫔妃先是皇上臣子，然后才是侍奉皇上枕边人。皇后以此教导后宫嫔妃，自然也如此教导公主。”
皇帝颇有几分伤感不舍：“朕有六个儿子，公主却只有璟瑟和璟妍两个。璟瑟自幼承欢膝下，朕自然是有些舍不得。最好她嫁得近些，每日都在眼前。这件事，许朕再想想。”
皇帝这别，两日都没有到嫔妃宫中来，也不往太后宫中请安，太后自得要下嫁公主消息，更兼知是柔淑下嫁可能最大，急得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但太后在先帝身边多年，却是极沉得住气，虽然心急如焚，但对着底下宫人却是如常和缓坦然，只是暗中叮嘱福珈道：“去告诉舒嫔和玫嫔，养兵千日用兵时，是该要她们去好好劝皇帝时候。那些朝中老臣虽然看在先帝颜面上肯为哀家进言，力劝皇帝不要再嫁幼妹，但他们话哪里比得上枕头风厉害。”
福珈答应声，又道：“可，娴贵妃那边下午来过人，说是请太后定要知会朝臣们，以力陈柔淑长公主下嫁益处为由，极力劝谏。”
太后眉眼间隐隐有青色憔悴之意，支着下颌道：“她居然这样说？也不知是真心假意，别害哀家唯女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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