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答应着,立刻领命去。
如懿终不肯抬头,只是望着自己素色鞋履上连绵不绝茉莉花碎纹:“皇上暂肯顾,许臣妾辩白几句,臣妾感激不尽。”
她俯首,郑重三拜,依足臣下规矩。皇帝默默看着她:“你原不必与朕这般生疏。”
原来,他还是明白。
如懿伏在地上,尘灰弥漫于地气味,微微有些呛人。她分明听得皇帝足音出去,眼底泪忍再忍,蒙眬里抬起头来,唯有凌云彻临去顾,深深颔首。
”
皇帝本欲抬起右足霍然定住,转身向她道:“什?”他话里有热切不确定希冀。
如懿立刻将七宝手串递到皇帝跟前,切切道:“皇上,此串手串乃是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和玛瑙制成。所谓七宝、因不同经书所记有异,可作七宝圣物东西有十几种,但密宗七宝中定有西藏盛产红玉髓而非玛瑙。红玉髓和玛瑙二者颜色与质地相近,看着都是通透嫣红,只是玛瑙更为名贵。大师是密宗高僧,断然不会混淆。”
皇帝眉头渐渐蹙起,似叠峦山川,曲折难平。他举过那串手串上珠子对着天光细瞧片刻,重重拍在紫檀螺钿小几上。
李玉拍脑袋,叫道:“皇上,这手串上用确实是玛瑙啊。安吉波桑大师是密宗法师,断不会以此相赠,所以说皇贵妃与大师私下往来,绝对是旁人诬害。”
蓦地,她心底便安宁不少。
启祥宫宾客盈门,正莺莺燕燕挤满殿。绿筠本是不大出门人,也坐在下首,却不似众人般笑容满面,只是愁绪满怀,含泪垂眸。
玉妍本与绿筠皆为贵妃,此刻却坐在上首,更兼她服色鲜明,袭红衣如团烈烈榴花般,更衬得简衣薄鬓绿筠似畏畏缩缩,困顿不堪。
玉妍笑吟吟道:“纯贵妃姐姐所请,不是不愿,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您知道,宫中向能说得上话是皇贵妃。虽有协理六宫之名,
如懿咬咬唇,扬声利落道:“那也不必盘查满宫宫人嫔妃。宫中嫔妃都出身满蒙汉,通晓佛教常识,断然不会弄错。能弄错,定是不懂外来女子。”
李玉踌躇片刻,搓着手道:“皇上,外来女子怕是只有……”
皇帝扬扬手中七宝手串,神色冷漠而锋利:“是。若是信奉佛理之人,怎敢污蔑僧佛,妄造口孽。也唯有别有信奉之人!李玉,你去告诉嘉贵妃宫里,每人用左右手各写下密宗七宝常用之物,谁字像皇贵妃字迹,立刻带来见朕。”
李玉“嗻”声:“皇上,如今小主们总在启祥宫走动,奴才这雷厉风行去,怕是不好。”
皇帝想想:“内务府有对新进步摇,朕原要赏给愉妃,你便送去给嘉贵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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