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凛,发上垂落祖母绿飞金珠珞垂在面颊两侧,珠玉相碰,泛起阵细碎响声,落在空阔殿阁里,泛起冷催余音袅袅。“皇帝意思是……”太后和缓口气,“玫嫔是糊涂,但她毕竟伺候皇帝你多年,又有过个孩子……”
皇帝显然不愿听到这件陈年旧事,摇头道:“那个孩子不吉利,皇额娘还是不要提。”
太后被噎下,只得和声道:“阿弥陀佛!哀家老,听不得这些生生死死事。但玫嫔毕竟伺候你十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且庆嫔到底也没伤性命。若是太医能救得过来,皇帝对玫嫔要打要罚都可以,只别伤性命,留她在身边哪怕当个宫女使唤也好。”她斜眼看着进来如懿:“皇后,你说是不是?”
皇帝显然是恨极玫嫔,太后却要留她继续在皇帝身边,这样烫手山芋,如懿如何能接,旋即赔笑道:“有皇额娘和皇上在,臣妾哪里能置喙。且臣妾以为,眼下凡
这可奇,玫嫔和庆嫔不是向挺要好?”
三宝道:“是要好。所以玫嫔小主送去,说是替她调理身子药,很容易托外头弄来,比太医院那些不温不火药好,庆嫔小主听,不疑有他,就喝下去,谁知道才喝半个时辰就出事。”
如懿不假思索道:“那便只问玫嫔就是。”
三宝躬身道:“事儿出,玫嫔小主已经被拘起来,皇上问,玫嫔就自己招,说是嫉妒庆嫔有宠,所以时糊涂做这件事,可奴才瞧着,她那言行,倒像是早料到,点儿也不怕似。”
有抹疑云不自觉地浮出心头,如懿淡淡笑道:“可怜见儿,做这样事,还有不怕。”她说罢亦怜悯,“算,出这样事也可怜。容珮你陪本宫去瞧瞧庆嫔吧。”
待到景阳宫里,庆嫔尚在昏迷中,如懿看着帮着擦身嬷嬷将盆盆血水端出去,心下亦有些惊怕。暖阁里有淡淡血腥气,太后坐在上首,沉着脸默默抽着水烟。皇帝脸不快,闷闷地坐着,晋嫔窃窃地陪在旁,声也不敢言语。宫人们更是大气儿不敢出声。
如懿见太后与皇帝,亦受晋嫔礼,忙道:“好端端怎出这样事。庆嫔不要紧吧?”
晋嫔显然是受惊吓,忙道:“回皇后娘娘话,庆嫔身上草乌毒是止住,但还是下红不止,太医还在里面救治。”
太后敲着乌银嘴翡翠杆水烟袋,气恼道:“玫嫔侍奉皇上这多年,向都是个有分寸。如今是失心疯还是怎,竟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事来?”
皇帝语气里除厌恶便是冷漠:“皇额娘说玫嫔是丧心病狂,那就是丧心病狂。儿子已经吩咐下去,这样狠毒女人,是不必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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