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低低地啜泣着,素日刚强褪尽,她也不过是个母亲,个无能为力母亲而已。
福珈伸过手,安抚似搭着太后肩,眸中微含着泪光,沉静道:“太后,不会,再不会。”
意欢惨烈自焚,对外亦不过是道她忆子成狂心智损伤,才会不慎之下焚火烧自己殿宇,困死在其中。为此,意欢啊阿玛兵部左侍郎永绶尚且来不及为爱女早亡抹把伤心泪
所求,自然也不有所依附。哀家看她家世寒微,出身又低,却有万分好强之心。如今她在宫里处境如此尴尬,哀家拉她把,她自然知道哀家好处,也落把柄在哀家手里,以后只能乖乖顺服听话。”
福珈心悦诚服:“太后心胸有万全之策,奴婢远远不及。不过以奴婢愚见,要令妃娘娘得宠只怕也不难,她这张脸,可是与皇后有几分相似,又比皇后年轻。”
福珈低首道:“那舒妃小主身后事……”
太后闲闲地拔着纽子上坠下玛瑙松石塔坠儿,断然道:“诚如令妃所言,舒妃早已是颗废子。人都死,公道于她也无关紧要,不必理会也罢。左右皇帝是要脸面人,慧贤皇后和孝贤皇后身前有差错,慎嫔更是不堪,皇帝对外到底不肯声张,给她们留颜面。舒妃顶多是惹皇帝嫌恶,外面丧仪总是要过过面子。”
福珈脸上闪过丝怜悯,依旧恭顺道:“是。”
太后缓口气,伸手拔下发髻后银簪子挑挑烧得乌黑蜷曲烛芯,有些郁然道:“福珈,你是不是觉得哀家太过狠心?”
福珈面色柔婉,如她身上浅绛色暗花缎如意坎肩底下牙色长袍,温和得没有半点属于自己光彩:“太后心胸和眼界,奴婢如何敢揣测。”
太后以手支颐,脂粉均和面庞下有细细如鱼尾纹衰老蔓延耳上,她无奈与苍老般无可回避,哀然道:“哀家能有什心胸和眼界?所有心胸和眼界,都大不过皇帝意思去。哀家端淑和柔淑……”太后沉静片刻,声音微微哽咽,“不能再有这样事。哀家费尽心思,只不过想保护自己两个女儿周全,却也是不能。端淑像颗棋子似被摆布生……若再发生些什……哀家实在是不敢想。若是皇帝身边没个咱们自己人,若真有点什动静,咱们就真是蒙在鼓里,点儿办法点儿主意都没有。”
福珈声音如温暖厚实棉絮:“太后别担心。”
太后紧紧攥住福珈手,像是寻找支撑住自己力气似:“哀家也不想怎样,只是想皇帝身边能有双自己耳朵,知道皇帝想什做什,别在牵扯哀家女儿就好。”她伏在福珈手臂上,虚弱地喃喃道:“别怪哀家狠心,哀家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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