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罢手道:“都做额娘人,还这般伶牙俐齿。朕便找个与你性子相投人来。”
李玉忙到:“回皇上皇后话,忻嫔小主已在外候着,预备为皇上皇后侍膳。奴才即刻去请。”说罢湘妃竹帘打,只见个玲珑娇小女子盈盈而入,俏生生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说罢又向着如懿行大礼,“臣妾忻嫔戴氏,叩见皇后娘娘。”
如懿见她抬头,果真生得极是妍好,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眉目间迤逦光耀,肌映晨霞,云鬓翠翘,颦笑均是天真明媚,娇丽之色便在艳阳之下也唔半分瑕疵。她活像枚红儿饱满石榴子,甜蜜多汁,晶莹得让人忍不住去亲吻细啜。宫中美人虽多,然而,像忻嫔般澄澈中带着清甜,却真是少有。
如懿便含笑:“快起来吧。在外头候着本就热,进来又跪又拜,仔细个脚滑跌成个不倒翁,皇上可要心疼。”
忻嫔双眸子如暗夜里星光璀璨,立即笑道:“原来皇后娘娘也喜欢不倒翁。臣妾再家时收好些,还有无锡大阿福。臣妾初初入宫,想着宫里什都有,所以特备些打算送给十二阿哥和五公主呢。”
天色将晚,暑气隐隐退却,凉风如玉而至,渐渐清凉,倒也惬意。如懿抱着璟兕与皇帝同用膳。
皇帝见如懿,便伸手挽她同坐下。皇帝才要侧身,不觉留驻,在她鬓边轻嗅流连,展颜笑道:“今日怎这样香,可是用上回西洋送来香水?”
如懿轻俏笑:“路过来荷香满苑,若说衣染荷花清芬,倒是有几分道理。”
容珮在旁笑得抿嘴:“回皇上话。皇后娘娘总说那西洋香水不易得,皇上除给太后和几位长公主,满宫里只给娘娘留两瓶,娘娘倒不大舍得用它呢。倒是皇上上回送来西洋自鸣钟,娘娘喜欢得紧,只是如今怕吵着五公主,也收起来。”
皇帝笑道:“如懿如懿,你也真是小气。什好不用,都收着做什?”
如懿听她言语俏皮,虽然出身大家,却无点儿娇矜之气,活泼爽快之余也不失分寸。
如懿笑吟吟睇着他:“知道皇上心疼璟兕,但凡好,臣妾都留给璟兕做嫁妆吧,到时候皇上便说臣妾大方又舍得。”
容珮亦笑:“皇后娘娘别小气,可皇上为娘娘亲制绿梅粉,皇后娘娘最是舍得,每日必用无疑。”
皇帝旋即明白,抚掌道:“是。你向喜爱天然气味,所以连宫中制香也不甚用,何况西洋香水。”他撇嘴,眼底含着抹深深笑意,“原来朕赏错人,反倒错费。”
如懿摇首长叹:“可不是呢。臣妾心里原是将番心意看得比千里迢迢来西洋玩意儿重得多。”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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