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乾隆十九年夏天缓缓到来时,已然有种说法甚嚣尘上,那便是嘉贵妃金玉妍四阿哥永珹有继承宗兆之像,即将登临太子之位。
这样话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而皇帝对永珹种种殊宠,更像是印证这虚无缥缈传言。
四月,和敬公主之夫,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腾入觐,皇帝欣喜不已,命大学士傅恒与永珹至张家口迎接,封额驸为贝勒。
五月,准噶尔内乱,皇帝命两路进兵取伊犁,又让三阿哥永璋与四阿哥永珹同在兵部演习军务。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只问永珹军事之道,并请尚书房师傅教导兵书,而对永璋,不过尔尔。
到八月,皇帝驻跸吉林,诣温德亨山望祭长白山、松花江。赈齐齐哈尔三城水灾,阅辉发城。除带着如懿与嫡子永璂,便是永珹作陪。九月间,又是永珹随皇帝谒永陵、昭陵、福陵。
议国家定制,即日处斩。告知府县,书版销毁。这件事,永珹,便交予你去办。”
皇帝言语没有丝毫容情之处,如懿听在耳中,颇为惊心。然而永珹得意笑声更是声声入耳。“儿臣定会极力督办,请皇阿玛放心。”
情歌悠扬,如懿自知嗓音不如嬿婉悠扬甜美,声声动人,可是此时金波潋滟浮银瓮,翠袖殷勤捧玉钟。对缕绿杨烟,看弯梨花月,卧枕海棠风。手指轻叩,悠扬之曲娓娓溢出,深吸口清冽空气,淡淡菊香散尽,幽怀袅袅。
“晁错原无罪,和衣东市中,利和名爱把人般弄。付能元刂刻成些事功,却又早遭逢著祸凶。”
如懿心念微动,含抹沉稳笑意,抱紧怀中孩子。
荣宠之盛,连朝中诸臣也对这位少年皇子十分趋奉,处处礼敬有加,恰如半个太子般看待。
而内宫之中,皇帝虽然宠幸如懿与嬿
离去时已是夜深时分,唯有李玉带着十数小太监迎候在外。趁着李玉扶上辇轿时候,如懿低声道;“多谢你,才有今日永珹。”
李玉笑得恭敬:“奴才只是讨好主子罢,四阿哥为皇上所喜,奴才自然会提醒四阿哥怎样讨皇上喜欢。奴才也只是提醒而已,什舌头说什话,全在四阿哥自己。来日成也好,败也罢,可不干奴才事。”
如懿笑道;“他事,自然与咱们是无碍。”
二人相视笑,彼此俱是然。如懿抬首望月,只见玉蟾空明澹澹,心下更是澄明片。
京城四季泾渭分明,春暖秋凉,夏暑冬寒,就好比紫禁城中跟红顶白,唯有城中人才能冷暖自知。半余年来,如懿固然因为双子女颇得皇帝恩幸,地位稳固如旧。而金玉妍也甚得宫人奉承,只因四阿哥永珹得到皇帝重视。而曾经与永珹般得皇帝青眼五阿哥永琪,却如昙花现,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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