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光在嬿婉眼底如星芒闪,很快便消逝不见。嬿婉站直身子,声音瞬间清冷如寒冰般坚硬:“是。咱们只看以后!”她顿顿,“春婵,本宫和皇后脸像不像?”
春婵仔仔细细看许久,怯怯道:“只有点点,实在不算很像。”
嬿婉笑声在夜风里听来玲玲玎玎,有玉石相击冷脆:“哪怕脸像,本宫心也断断不会和她样!”
嬿婉话音散落在风中,回应她唯有远远几声犬吠。嬿婉脸上闪过无可掩饰厌恶,烦憎道:“讨厌人,养狗也讨人厌!”
春婵忙
嫔、庆嫔、晋嫔,还有自己,令妃,都是以封号名位称呼,全然忘记她们也有名字,那些柔美如带露花瓣般文字聚成名字。
原来她们在他心里,不过如此而已。人与人啊,到底是不样。
她轻吁口气,以此来平复自己激荡如潮心情。她擎起酒杯,默默地斟盏,仰头喝下。酒液虽有辛辣甜蜜,入口瞬却是清凉。她又斟盏,看着白玉酒盏玲珑如冰,剔透如雪,而那琥珀色酒液,连得宠忻嫔和颖嫔也不能见。唯有她,伴随君侧,可以随意入喉。
她这样想着,胸口便不似方才那般难受。皇帝只醉在酒中,浑然不觉她异样。嬿婉想,或许在深宫多年沉浮,她已经学会隐忍,除笑得发酸唇角,自己也不觉有任何异样。
皇帝爱怜地望着她:“朕看着你,就像看着如懿当年。可是你性子,却比如懿柔软多。如懿,如懿,她即便温柔时候,也是戴着清刚气。”
十月二十三夜,已经有疏疏落落清寒,殿中宝珠山茶硕大嫣红花盘慵慵欲坠,红艳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每朵花花瓣都繁复如绢绡堆叠,映得嬿婉脸庞失血色般苍白。
嬿婉眼睁睁看着皇帝骤然离去,拥拥簇簇行人散去后,唯有风声寂寞呼啸。她想要呼唤些什,明知无用,只得生生忍住。有抽空力气样软弱迅疾裹住她,她在春婵身边,两滴泪无声地滑落:“皇上是嫌弃本宫,皇上念诗词,本宫都不懂。”
春婵忙劝道:“小主别在意,宫里有几个小主懂得这些汉人诗词呢?除皇后,便是死舒妃和慧贤皇贵妃。”
嬿婉默默垂泪:“本宫也想有好点儿出身,也想有先生教习诗书。可是本宫阿玛在时无暇顾及这些,他心里只有儿子,没有女儿。等阿玛过世,便更没有这样机会。本宫每每见皇上和皇后谈论诗书,心里总是羡慕。为什本宫前半辈子,就这潦潦草草过去。”
春婵手上加几分力气,牢牢扶住嬿婉如掌上飞燕般轻盈身姿:“前半辈子过去不要紧,小主,咱们要紧是下半辈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