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未落,祈嫔抬起伤心眼感激地望着如懿:“皇后娘娘,这样话,除臣妾娘家人,只有您会对臣妾说。”
如懿执着她手,像是安慰自家小妹。她婉和道:“咱们原本就投缘,如今更是同病相怜,不彼此安慰,还能如何呢?”她停停,“送家里人出宫?”
祈嫔点头:“是。家人进宫也只能陪臣妾个时辰,说说话就走。”
如懿温然道:“本宫同意你家人进宫,是为舒散你伤心,好好宽慰你,而不是更惹你伤心。若叫你难过,不如不见也罢,且你不是足月生产,而是受惊早产六公主,更要好好养着自己身子才是。”
祈嫔死死地咬着绢子,忍不住呜咽道:“皇后娘娘,臣妾是没有办法,真没有办法,臣妾闭上眼睛,就看见六公主脸。她生下来就比小猫儿大不多少。脸是紫,人也皱巴巴,可臣妾看她眼,就觉得她像足皇上和臣妾,她是个好看孩子,臣妾心疼她,可是她不肯心疼臣妾,才活几天就这走。”她泪大滴大滴地滑落在如懿裸露手腕上,带着灼热温度,烫得如懿心阵阵哆嗦,“臣妾就是想着她,睡不着时候想,睡着又想,可是臣妾与她母女情分就这样短,臣妾就是想不明白,她在臣妾肚子里长到这大,千辛万苦到人世,难道就只为或这几天就丢下臣妾去?”
火阳光,像引颈期盼女人渴望而无奈眼神。
如懿不知不觉便轻叹口气,转首见角门侧有女子素色轻纱裙角盈然飞扬,人却痴痴伫立,啜泣不已,在这泼辣辣红墙金日之下,显得格外清素。
如懿眼神飞,三宝已经会意,击掌两下,抬轿太监们脚步便缓下来。三宝望眼,便道:“皇后娘娘,是祈嫔小主。”
如懿有些意外:“祈嫔才出月子不久,怎站在这儿,也不怕热坏身子。”
三宝连忙道:“娘娘忘?前两日祈嫔小主宫里来报,说祈嫔小主没公主之后直伤心,所以请娘家人来说说话。这不,祈嫔小主大概是刚送娘家人回去吧。”
祈嫔哭得伤心欲绝,连如懿
如懿微微颔首,示意三宝停辇轿,唤道:“祈嫔。”
祈嫔尚在怔忪之中,时没有听见,还是伺候她宫人慌忙推推她,祈嫔这才回过身来,急急忙忙擦眼泪,俯身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如懿苦笑:“如今本宫还有什可安,还不是与你样?”
句话招落祈嫔眼泪,她泪眼朦胧容颜像被风吹落白色山茶花花瓣,再美,亦是带薄命哀伤。
如懿步下辇轿,取下纽扣上系着绢子,亲自替她拭去腮边泪痕:“才出月子,这样哭不怕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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