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颁首,数着手中拇指大十八子粉翠碧玺念珠,邪念珠上垂落赤金小佛牌不安地晃动着。太后闭上眼,轻声道:“原以为笑得好看才是美人,不承想真美人动怒亦是国色。见犹怜,何况年轻子!”
海兰目光极淡泊,是波澜不兴古井,平静地映出香见绝世姿容,她轻挥着手中柄象牙镂花苏绣扇,牵动杏色流苏徐徐摇曳,有下没下地打在她湖水色刻丝梨花双蝶袖口:“臣妾活这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美人。先前淑嘉皇贵妃与舒妃在时,真是双丽姝,可比得眼前人,也成足下尘泥。”
绿筠微有妒色,自惭形秽:“哀哉!哀哉!幸好那两位去得早,舒妃还罢,若淑嘉皇贵妃还在,她最爱惜最得意便是自己容颜,可不得活活气死过去!”
绿筠话并非虚言。皇帝最懂得赏识世间女子美好,宫中嫔妃,肌容,无不尽态极妍,尤以金玉妍和意欢最为出挑。玉妍艳,是盛夏阳光,咄咄逼人,不留余地;意欢素,是朱阁绮户里映进轮上弦丹色,清明而洁净。但,在出尘而来香见面前,她们毕生美好鲜妍,都威珠玑影下蒙垢鱼目。
兆惠颇有嘚瑟:“皇上!寒歧身
线根本移不开分毫,直到近身嬿婉紧紧握住她手。
这种突如其来亲近让如懿深感不适,她尽可能地敛容端坐,却听见嬿婉近乎哀鸣般悲绝:“皇后娘娘,这种亡族败家妖孽荡妇,绝不可入宫。”
嬿婉话,咬牙切齿,带着牙根死死砥磨戒备。如懿不动声色地推开她手,想要说话,却情不自禁地望向皇帝。
瞠目结舌,是他唯神态。唯有喉结鼓动,暗示着他狂热而绝对欲·望,如懿,几乎是默不可知地叹息声。
那是没有办法事。
兆惠得意扬扬,道:“皇上,这便是寒岐未婚妻—香见。”
太后蹙眉道:“香见?她已为人妻?”
兆惠忙道:“太后容微臣禀告。香见之父为寒部台吉阿提,与寒歧为同姓。香见白幼与寒歧许有婚约,但因其父直不喜寒歧蠢蠢野心,所以直未曾许嫁,拖延至今,而寒歧也曾扬言.功成之日,便是娶香见之时。”
香见似有不忍,切齿道:“阿爹虽然不喜寒歧,但与他自幼有婚约幼。部落之事不懂,寒歧待片情真却比谁都明白。虽然未嫁,但有婚约,也是未亡人之身。如今寒歧身死,与他情分怎可笔上?!”
兆惠想是听多她这般冷淡言语,倒也不以为忤,依旧笑眯眯道:“香见乃寒部第美人,名动天山。又因她名香见,爱佩沙枣花,玉容未近,芳香袭人,所以人称‘香妃’,深得天山备部敬重,几乎奉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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