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以从未有过郑重容色凜然相对,“皇上所托,臣妾身为皇后,不敢不允。但臣妾所允,只以皇后身份,而非皇上妻室。从今以后,皇上所言所托,臣妾都不敢失皇后分寸,却也仅以皇后分寸而已。但请皇上明白。”
皇帝憔悴面孔上满是愕然与震惊,“如懿,你说什?”
她眼底蓄满泪水,那种滚烫热度,仿佛要烫得她看不清眼前切。如若可以,她真愿意自己是盲,看不清所有蒙昧温情挑破后残忍而冷酷真相,可是她秉持最后礼仪与气度,“臣妾蒙皇上厚爱,忝居后位。所能做,也仅是皇后应该做。”
她俯身三拜,以极其尊崇态度,谦卑己身,缓缓退离。
如懿见到香见,已经是两日后事情。
而下,连血液都冻住,却还能辨出那种面对疼痛却无可抵御软弱。如懿打个寒噤,仿佛看着个不认识人,渐渐浮出个虚茫笑靥。从前他对孝贤皇后种种不合心意,终于因她身后误会解开,因多年追忆,因自己与他种种磨砺,化为时光里不肯老去温柔,化为自己在他心中不合心意。
她神色凄楚,面带冷冽,“皇上这样重话,臣妾承受不起。”
皇帝将手落在她手背上,似乎要将她不甘与抗拒压下,“既然承受不起,便好好去做。别辜负朕对你用心。”
如懿抬首,遇上他凜冽目光,心思却被他搭着自己手腕力度所吸引。那是他受伤手,无意拂落于她手上,却并无往日亲密,更是种无言压制。可是,她却未能感觉到他手带来力度。
他受伤左手,浑然使不上力气。
不是未曾想过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寒香见心求死,而是太多混乱与冲击,在那日养心殿对谈之后,将她极力维持理智冲打得近如齑粉。
她全然是以麻木状态将皇帝所希望见
悲切之意油然而生。有泪,凄然坠落,洇入沾着他鲜血白纱。
她终于妥协,“皇上所托,臣妾不敢辜负。可以尽力劝服寒氏萌发求生之意,但不能令她定肯在皇帝身边。”她凝视皇帝伤口,“皇上伤在手腕,可暂以衣袖遮掩。这几日请皇上勿见嫔妃,也勿召人侍寝,以免有更多人知道皇上伤势。”
皇帝喟然,稍有欣慰,“朕也这样想,只是苦无理由。”
如懿凝神片刻,“有。战事大局已定,但死伤将士无数。皇上要斋戒数日,以慰亡魂。”
皇帝旋即会意,“战事有伤天和,朕会举行法事,更会独居养心殿斋戒。”他顿,“君者为人伦之极,五伦无不系于君。臣奉君,子遵父,妻从夫,不可倒置也。皇后深明事理,婉順谦恭,朕很欣慰。那香见之事,朕也并交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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