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面无表情,“愉妃姐姐说得是。”她目视豫妃,如视尘芥般轻渺,“牙齿倒易补上。不过豫妃也当记得,什话该说,什话不该说。”
说罢,如懿先起身,众人径自离去,只丢下豫妃人,又怒又怕,哀哀哭倒在地。
嬿婉回到帐中,张芙蓉秀面冷冷沉下,气息深长而压抑。春婵见得她神色不好,忙遣众人出去,殷殷端上碗樱桃酥酪来。那牛乳凝膏如雪,樱桃是今岁末茬时鲜制成干果,粒粒便如鲜红珊瑚珠般,仍不失甜美醇厚之味,惹人垂涎。
春婵小心觑着她脸色道:“小主,喝碗酥酪润润喉咙吧。方才受那场惊吓…。”
嬿婉厉声道:“是惊吓!本宫还没想到他不要命到这种地步!”她声音尖厉,虽然极力压低,却像碎瓷片锋利地划过,拖起尖长尾音,“都怪豫妃这个贱婢,生出这些事端!真是贱人是非多!”
,终究由你而起。来人,给本宫狠狠掌她嘴,务必要她记住今日教训。”
豫妃见皇帝漠然无视,也生怕意,登时跪下,呜咽着道:“皇上,皇后娘娘曲解臣妾…”
皇帝哪里容她说完,右手微伸,己然扶住颖妃手臂,道:“朕倦得很,去你那儿。”他头也不回,“令贵妃,罚完豫妃,照旧送回宫里去。”
嬿婉曲折纤腰,柔柔道:“是。是否照旧禁足?”
皇帝道:“要行责罚是皇后职责,至于禁足,不必。”
嬿婉抄起春婵
颖妃欢喜着,忙拥着皇帝去。只余呆若木鸡豫妃留在当地,不知是悲是喜。
草原上风声猎猎,如懿紧紧抱着永璂,沉声道:“动手。”
所谓掌嘴有两种,种是批颊打脸,是寻常责罚,另种是用三寸长乌木板击打嘴唇。那乌木板质地坚实,打下去便会肿胀,再者皮肉破裂,牙齿脱落。容珮从未见如懿动过如此大怒,立即从三宝手中接过乌木板,卷起衣袖便开始动手。豫妃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要求饶,两个小太监立时上去死死架住她,又防她痛呼乱骂,便拿白绸子勒住嘴,容珮举手便打。
皇帝虽然离去,嫔妃们皆在,眼见乌木板与娇嫩皮肉相触,溅起点点血珠子。嬿婉不知含哪门子怒气,亦僵着脸不肯求情。众人见皇后与贵妃都没好气色,又不喜豫妃从前乔张做致,更无人肯求情。豫妃扭动着躲避,可哪里避得过,容珮下手既狠又准,毫不留情,直打得血沫飞溅,声闷响,竟是豫妃门牙和着鲜血落下来,嘣地坠在地上,又跳两跳,血糊糊白碌碌地滚开去。
恪贵人胆小,吓得惊呼声,躲到海兰身后。海兰温和地拍拍她手,回首柔声道:“规矩已经做。皇后娘娘莫再动气,明早请贵妃做主将豫妃妹妹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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