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妃立时急道:“皇上,那日木兰围场恂嫔谋刺,凌云彻不顾皇上先救皇后,臣妾已生疑惑。但念及茂倩乃凌云彻妻室,便派人将他奋不顾身之事告知茂倩,也安慰茂倩切平安。谁知茂倩听闻之后不曾为凌云彻救皇后而喜,反而大哭大闹,语出怨怼。臣妾听闻后更加疑惑,回京后立
驳回。”
皇帝目色陡然凌厉,似笑非笑道:“好!好!原来朕皇后和贵妃,都与朕近臣相熟,朕倒浑然不知,做个糊涂人!”
这话颇为森厉,嬿婉粉面涨得血红,顺着皇帝手臂上丝滑锦袍倏地跪下,仰面含泪泣道:“皇上明鉴!臣妾今日敢言,便是问心无愧。凌云彻比臣妾早几年入宫,臣妾为宫女时,因着同乡颇多照应。此事若是旧年间侍卫宫女,怕还有几个知道。臣妾也不怕皇上细查。只因偶然照拂几次,反惹闲言闲语。臣妾为着彼此名誉,便疏远。直到凌云彻救驾有功,侍奉皇上身边,大约是怨怪臣妾早年疏远,他也不大理会臣妾。可怜同乡之谊,便成陌路。”
这略略席话,有多少前尘往事夹杂在风烟间扑面而来,迷得如懿隐隐生痛。她听嬿婉哀婉道来,中间无数曲折缘故略去不提,倒成个无辜之人,心底不免暗暗冷笑。
果然皇帝静片刻,伸手扶她起来,语气己然缓和不少,“你敢不畏人言告诉朕昔日之事,可见心底坦荡。何况谁无幼年同长大之人,便是青梅竹马之谊,如今疏远便也罢。起来吧。”皇帝略沉吟,扶住她侧身坐,温声道,“你曾夜雨长跪殿外,伤膝盖。不要动辄跪着,仔细身子要紧。”
这般话,显然是说与如懿听。如懿只觉得字字都是尖锐银针,针针戳心,绵绵密密无止无尽,心中翳闷压得透不过气来。索性她也不理皇帝是否在意,扶着朱漆泥金雕心炕桌坐下。天气尚寒,花梨罗汉床上铺着厚厚赤红火狐皮坐褥,人在其上,总有落入云端绵与厚。可此时此刻,荆棘丛中步步艰辛,她才体会何为如坐针毡。
可是,她不会怕。因为她是如懿,自幼浸*深宫如懿。多少惊涛骇浪,她都看过,都颠沛过,才路艰难行来。
如懿倏然含笑,颜色却冷,“令贵妃倒是先行把自己撇得干净!”
豫妃默默听半日,早已不耐之甚,“皇上!臣妾不理令贵妃与凌云彻如何,左右也是微末小事。可臣妾今番胆敢告诉,确是有人证物证!”她狠狠咬着唇,闪耀着满脸得色,“那人证便是凌云彻枕边人,宫女乌雅茂倩!”
皇帝目中瞬,口气却疏懒些许,“是?茂倩是朕赐婚于凌云彻。她,偶尔进宫向朕请安,虽然言语间也有些责怪夫君忙碌不顾家中之意,但如你所说,却是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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