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见笑意冷清,“人家本是自己玩儿,等要踢给们看,多少胆战心惊,哪里还踢得好看呢。”
嬿婉笑吟吟打趣:“容妃这话说,好像咱们多吓人似。”
香见美眸微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嬿婉,“有是蛇蝎心肠人。哎,那小宫女不就被吓着?畏畏缩缩。”
皇帝指着那紫衣宫女,笑言道:“容妃说你呢,别吓着。”
那紫衣宫女立即上前,语意玲珑:“多谢皇上关怀。奴婢等自己踢绣
春婵连忙劝慰:“您老这揣摩皇上心思,太累。”
嬿婉不言,她真是害怕皇帝,多年承恩,她其实并不知他心里怎想。度承恩承宠,看着乌拉那拉氏落败,她几乎舒口气,以为胜券在握,可是眼下,却连皇帝有没有为乌拉那拉氏之死疑心自己都不知道。每日活在这样揣测里,能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可是有什办法,路是她自己选,己然到这步,除硬着头皮走下去,哪里还有退路?
京城秋来得很快,转眼就是落叶萧索之际。西风叹息着穿过红墙深影重重宫阙,掠过残花衰草,凝成霜冷气韵,将这宫苑覆上薄寒。如懿去世己经数月,无人再提起她,宫闱内苑,在嬿婉操持下,也并未有差错。偶尔得闲,皇帝便与嬿婉在御花园闲步,若是哪日香见肯作陪,皇帝心情便又好些。
那日天青云淡,天际是碧淸瓦蓝颜色,远远眺望,更见万物清明,御花园内列高大枫木己经泛红,万叶千声,迎风作响,似无数火焰瑟瑟跳动。皇帝着袭家常暗青团纹长袍,明黄带子系,衣挟当风,风骨闲适。香见容颜无瑕,如芝兰玉树,令人难以移目。嬿婉素知香见在皇帝心中地位,又是不能生育之身,所以从来宽忍之至。当着皇帝面,更是妹妹长妹妹短,无比客气。香见对谁都淡淡,有句没句地应着。
远处几个小宫女踢着绣球,笑声郎朗传来,如银铃铛般清脆。香见好奇地瞥眼,皇帝便察觉,示意她同上前观赏。
那是三个十六七岁宫女,五彩绣球在她们纤细足尖似有生命般,轻巧地飞来飞去。为首紫衣宫女最是灵巧,踢起绣球时发髻上粉色花朵娇柔颤动,衬得她清秀容颜也似云霞般绚丽动人。
皇帝时看住,颇有几分神往之情。嬿婉微微沉下脸,王蟾知趣,立刻道:“哪儿宫女那没眼色,没见皇上和娘娘来?”
宫女们吓得停住,慌不迭跪下请安:“奴婢给皇上、皇贵妃娘娘、容妃娘娘请安。”
嬿婉吩咐众人起身,香见便撇嘴:“狐假虎威,她们踢得好好,非要打断!”
皇帝看香见很喜欢那绣球游戏,便温言道:“你喜欢,等下朕叫她们踢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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