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伤上万人,也不会有任何人说三道四。也不会有任何人沮丧动摇。可这是刑杀,是国法杀人,三五十还则罢,次杀数百名人犯,这实在是旷古未闻。三家分晋前,韩赵魏三族联合擒杀智伯,次杀智伯家族二百余口,天下震惊!然则,那是和诸侯战争样家族集团间战争,人们并没有将它看成刑杀。要说变法刑杀,魏国李悝变法、楚国吴起变法、韩国申不害变法,都没有数以百计斩决罪犯。秦国这样做会带来什样后果?秦孝公第次感到吃不准。但是,不这样做,后果则只有个,那便等于在实际上宣告变法流产,秦国回到老路上去,在穷困中步步走向灭亡。这是秦孝公绝对不愿走条路。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古人典训。前者有可能带来动乱风险与亡国灭顶灾难相比,自然要冒前个风险,而避免后个灾难。卫鞅敢于这样做,也定想到这点。目下,他需要知道是国君想法。
“景监,你有何想法?”秦孝公猛然问。
景监也直在沉默,见国君问他,便毫不犹豫回答:“臣以为,变法必有风险。风险与亡国相比,此险值得冒。”
“好。说得好。们是不谋而合呵。”秦孝公微笑点头,走到书案前提起野雉翎大笔在羊皮纸上阵疾书,盖上铜印,卷起装入铜管封好,递给景监道:“景监,作速派人送给左庶长。如果能离开,最好你到郿县去,左庶长目下需要助手。”
“臣遵命。”景监接过铜管,转身疾步而去。
日上三竿,景监已经赶到郿县。卫鞅正在县府后院临时腾出间大屋里翻阅户籍简册,见景监风尘仆仆走进,惊讶笑道:“正想召你,你就来。先坐。”转身便吩咐仆人上茶上饭。景监未及擦汗便从怀中皮袋掏出铜管,“左庶长,这是君上书简。”卫鞅接过打开,两行大字扑入眼中:
左庶长吾卿:刁民乱法,殊为可恶。新法初行,不可示弱。但以法决罪,毋虑他事。嬴渠梁三年五月。
卫鞅长长舒口气,将羊皮纸递给景监。景监看,兴奋说:“君上明察,左庶长可无后顾之忧。”卫鞅淡淡笑道:“后顾之忧何尝没有?然从来不是君上也。”这时仆人捧进茶饭摆好,景监便匆匆用饭。卫鞅道:“长史暂且留在郿县几天,这是场大事,需周密处置,不留后患。”景监道:“已经将栎阳府中事安排妥当,左庶长放心,来料理杂务。”卫鞅道:“今日最要紧,便是会同赵亢,理出罪犯名册。”说话间景监已经吃罢,两人秘密商议半个时辰,便分头行动起来。
两天之后,决堤大水在炎炎赤日下迅速消失在干涸土地里,大路小路更是干得快,除去多些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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