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孟子出来辩驳,自己有回旋余地。
孟子极为庄重:“魏王有所不知。所谓纵横派,发端于春秋末期狡黠之士。前如张孟谈游说韩魏而灭智伯,后如犀首游说燕秦。如今又有张仪、苏秦之辈,后来者正不知几多?此等人物朝秦暮楚,言无义理,行无准则;说此国此主张,说彼国彼主张,素无定见,唯以攫取高官盛名为能事。譬如妾妇娇妆,以取悦主人,主人喜红则红,主人喜白则白;主人喜肥,则为饕餮之徒;主人喜细腰,则不惜作践自残;其说辞之奇,足以悦人耳目,其机变之巧,足以坏人心术!此等下作,原是天下大害,若执掌国柄,岂不羞煞天下名士?”孟子原是雄辩之士,席话慷慨激昂义正词严,殿中竟是片默然。
魏国君臣虽觉痛快,却也觉得孟子过份刻薄,连死去近百年“三家分晋”功臣名士张孟谈也概骂倒,未免不给魏国人脸面。然则,此刻却因孟子对是面前这个狂士,便都不做声,只是盯着张仪,看他如何应对?
事已至此,张仪不能无动于衷。他对儒家本来素无好感,但因敬重孔子孟子学问,所以也就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见孟子如此刻薄凶狠,不禁雄心陡长,要狠狠给这个固步自封老夫子点颜色!只见张仪悠然转身对着孟子,坦然微笑:“久闻孟夫子博学雄辩,今日见,果是名不虚传也。”
“国士守大道,何须无节者妄加评说?”孟子冷峻傲慢,竟不屑地回过头去。
突然,张仪阵哈哈大笑,又骤然敛去笑容揶揄道:“个惶惶若丧家之犬乞国老士子,谈何大道?分明是纵横家鹊起,乞国老士心头泛酸,原也不足为奇。”
此言出,孟子脸色骤然铁青!游历诸侯以来,从来都是他这个卫道士斥责别人,哪有人直面指斥他为“乞国老士子”?这比孔子自嘲“惶惶若丧家之犬”更令人有失尊严!孟子正要发作,却见张仪侃侃道:“纵横策士图谋王霸大业,自然忠实与国,视其国情谋划对策,而不以己之义理忖度天下。若其国需红则谋白,需白则谋红,需肥则谋瘦,需瘦则谋肥,何异于亡国之*佞?所谓投其所好言无义理,正是纵横家应时而发不拘格之谋国忠信也!纵为妾妇,亦忠人之事,有何可耻?却不若孟夫子游历诸侯,说遍天下,无分其国景况,只坚执兜售己私货,无人与购,便骂遍天下,犹如娼妇处子撒泼,岂不可笑之至?”
“娼妇处子?妙!”丞相公子卬第个忍不住击掌叫好。
“彩——!”殿中群臣片兴奋,索性象酒肆博彩般喝起“彩”来。
魏惠王大感意外:这个张仪张利口,与孟老夫子竟是棋逢对手!便好奇心大起,笑问张仪:“有其说必有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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