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自来稳健厚重而不苟言笑,今日却是豁达爽朗,拉起张仪手便上红毡铺地台阶。张仪也不再谦让,便与秦公执手而上。到得灯火通明大殿,嬴驷请张仪坐东边上位,自己与几位大臣便拱着张仪坐成个小方框。张仪见秦公竟连国君面南礼制座次都变成师生宾主座次,知道嬴驷为是让自己洒脱说话,不禁心下热,觉得自己今日让秦国君臣等候半日竟有些过分,便拱手笑道:“张仪狂放不羁,为等朋友辞行,竟让秦公并诸位大人空等半日,多有唐突。太傅年高、太子年少,均未进食,张仪委实不安。”嬴虔大笑:“这算甚来?打起仗来三天不咥都是有,他们样,也没咥呢。”“听完先生高论起咥!如何?”樗里疾嘿嘿笑着。
嬴驷笑道:“等先说,厨下便做,做好就上,要甚讲究?”转身摆手,便有个老内侍匆匆去。嬴驷回头道:“先生认识番:这位是上大夫樗里疾,祖籍西戎大驼。这位是国尉司马错,兵家之后。”两人齐拱手道:“见过先生!”张仪笑道:“上大夫智计过人,张仪佩服。”樗里疾嘿嘿笑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张仪看着顶盔贯甲司马错,却是站起来深深躬:“张仪生平第次谈兵,便被将军断条腿,张仪敬佩将军。”司马错连忙站起还礼:“原是先生疏忽而已,司马错何敢当先生敬佩?”张仪慨然笑道:“张仪原本狂傲,自司马错出,而知天外有天,岂能不敬佩将军?”
“好!”嬴虔拍案:“就喜欢这种磊落汉子!莫怪……”却是突然打住。“手有十指,各有短长。先生大智大勇,见事透彻,昨夜可是大显威风呢。”樗里疾知道嬴虔心事,嘿嘿笑着适时插上,倒是为嬴虔遮过尴尬。
嬴驷笑道:“先生昨夜所言,大开等胸襟。今日请为秦国谋划,望先生不吝赐教。”张仪成算在胸,微微笑道:“昨日略言大势,今日当谋对策。目下之秦国,直接压力自是合纵。然则长远看去,合纵之势乃是山东六国与秦国真正抗衡开始。以秦国论,既要破除合纵挤压,更要立足长远抗衡,绝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跟在六国之后疲于奔命。从此开始,秦国之每对策,都要立足主动,变后法为先法。”寥寥数语,嬴驷君臣便是眼睛大亮无不点头。嬴虔不禁拍案赞叹:“先生刀劈斧剁,料理得清楚!愿闻应对之策。”
“秦国应对之策有四:其曰连横,其二曰扩军,其三曰吏治,其四曰称王。”“愿闻其详。”嬴驷悚然动容,竟禁不住向张仪座案移动,生怕听不清楚。“先说其。六国为南北,是为合纵。秦与六国为东西,是为连横。连横之意,便是秦国东出函谷关,与中原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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