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说!寿牛都拉到咸阳,你不知道?”
“寿牛?甚个寿牛?”秦惠王云山雾罩,脸却不由黑下来。
旁边不动声色樗里疾却是对小眼睛炯炯发亮,嘿嘿笑道:“君上莫急,看此事有名堂,听公子说明白。”
嬴华却是硬邦邦:“正当夏熟,农夫们却要从几百里外给你献寿牛!没有你授意,谁个敢这样做?方才在南市外已经看,少梁县四十八头牛披红挂彩,正要进宫!你就等着做寿吧。”说完竟转身便走。
秦惠王又气又笑又莫名其妙,摊着双手“咳!”声,竟愣怔
“寿假?”嬴华大是惊愕:“六国联军正在集结,你倒是给寿假……”
“上有大寿,臣能不贺?”张仪只是微笑。
“岂有此理?偏不信!”嬴华跺脚便风也似去。
秦惠王正在书房听樗里疾禀报各郡县夏熟情势,却见嬴华大步匆匆而来,脸愤愤之色。当年秦惠王重回咸阳,这个堂妹妹便是他与伯父嬴虔之间小信使,可谓患难情笃。嬴华执掌黑冰台,也是秦惠王亲自定名。不管多忙碌,只要这个小妹妹进宫,秦惠王都会撇开公务与她谈笑风生。此刻秦惠王便向樗里疾示意稍停,打量着嬴华亲切笑道:“哟,要哭呢,受谁欺负?王兄给你出气。”
“没有别人,就你欺负!”
而来。但只要在咸阳,嬴华还是忠于职守,每日卯时必到自己官署视事。这也是秦国王族子弟传统——但任国事,便守规矩,从不自外。今日嬴华刚进官署,便见书吏来唤,便依着章法跟在书吏后边来到张仪书房,全然没有以往洒脱亲昵笑意。
张仪挥挥手让书吏退下,便笑着问道:“公子可知今日何日?”
“丞相不知,属下安知?”嬴华脸公事。
“秦王寿诞。公子不去祝寿?”
“秦王寿诞?”嬴华又惊讶又揶揄笑道:“丞相灵通,赶紧去拜寿。”
“?”秦惠王哈哈大笑:“好好好,说说看,王兄如何惹你?”
“今日可是你生日?”
秦惠王怔:“别急,想想……是,四月初三,小妹要给做寿?”
“你不是自己想做寿?”嬴华揶揄笑着。
“想做寿?”秦惠王又是愣,索性站起来:“小妹,谁说?”
张仪悠然笑:“穷乡僻壤都赶着寿牛来祝寿,身为丞相,能不去?”
“寿牛?亏丞相大才,想出如此美妙牛名也。”
“美妙自美妙,却不是想,是农夫说。不过,却是亲眼见。”
“属下不明丞相之意。”
“是?”张仪悠然笑:“秦王今日定要大宴群臣,相府关闭,全体属官随进宫祝寿。你嘛,乃王室公子,特许你三日寿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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