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烟尘消散,狩猎马队卷旗收兵,苏秦才上轺车偃大旗,静悄悄绕到最僻静北门进蓟城,回到府中便吩咐关大门,沐浴梳洗之后便进书房,要个人好好想想燕国这几件事儿。谁知刚刚落座,总管老仆便走进来低声道:“大人,上卿来。”苏秦怔:“上卿?他如何知道回来?”老总管默默摇头,苏秦道:“你去说,路途受风寒,已经卧榻歇息,改日上门回访便。”老总管看看苏秦,却没有走。苏秦不耐道:“没听见?去呀。”老总管低声道:“老朽本不该多嘴,大人还是不要回绝好,上卿在蓟城可是……”老人眼光闪烁,似乎不敢往下说。苏秦想想:“也好,去请他进来吧。”老人犹豫道:“大人不去迎接?”苏秦不禁笑:“是封君开府丞相,他只是上卿,知道?去吧。”
片刻之间,书房外脚步腾腾,子之赳赳走进来,还是身软甲领战袍,手中口长剑,人尚在廊下,响亮笑声已经响彻庭院:“武信君当真雅兴,悄悄归燕,也不给子之个接风机会!”随着笑声进门,人已躬到底:“武信君,子之有礼。”苏秦淡淡笑道:“甲胄上卿,礼数倒是周全呢,请入座。”子之哈哈大笑阵,便坦然入座,顺手将长剑横在案头。总管老仆上茶,便悄悄守到廊下去。
“楚国震泽吴茶,上卿以为如何?”
“好看,太淡。”子之笑道:“还是燕山粗茶来劲儿,剋得动牛羊肉。”
“见仁见智,家之言。”
你看那儿——”
苏秦目力虽差,却也看见遮天蔽日烟尘中翻飞大旗与冲锋驰骋马队,看那气势,少说也有三五千骑兵。苏秦不禁皱起眉头:“子之又在炫耀燕山铁骑?”苏代笑道:“二哥不知,子之目下可是威风起来,军政大权把抓呢。”苏秦冷冷道:“燕王那相信他?”苏代道:“燕王病,瘫,将国事都交给子之。”
苏秦大是惊讶,走时还好端端如日中天个燕王,如何就瘫在榻上?莫非是子之……苏秦脊梁阵发凉:“快说,燕王怎病?”
“前次狩猎,燕王从马上摔下来伤腿,后来便日益沉重,最后便瘫。”
“燕王精于骑射,如何能摔下马来?”
子之对苏秦揶揄似乎
“子之说:那是匹东胡野马,燕王冒险尝试,被野马掀翻。”
苏秦沉默良久淡淡笑:“去看过燕姬?”
“去过两次,想给她送点东西,却没有见到人,可能云游去。”
苏秦又是阵沉默:“你先去吧,记住,不要对子之说回来。”
“好吧……那先走。”苏代似有困惑,却也习惯听苏秦吩咐,便上马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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