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瞄题头大字便笑:“齐王也读《庄子》?看得下去?”
“片囫囵。”齐宣王摇摇头:“这庄子也怪,说那多不着边际又莫名其妙故事,北海大鱼啊,蓬间雀啊,盗跖啊,田子方啊,梦蝴蝶啊,到底想说什?团面糊,竟还有那多人争相传看,稷下学宫竟整日争得不
临淄冬日别有番滋味儿,那便是冰凉。浩浩海风活似带水鞭子,抽在人身上凉冰冰湿漉漉,任你穿得多厚实,也休想享受那份干爽与温暖。中原人窝冬,是怕那吹得人皮开肉裂干冷风,怕那漫天大雪封塞路径。临淄人窝冬,便是怕这渗人肌肤冰凉海风,但到冬日便闭门不出,守在或大或小燎炉旁,做些户内活计,消磨这漫长冰凉。
但是,这种冰凉水冷对于王宫却无可奈何。入宫门,每隔数十步便有只硕大木炭火燎炉,正殿与常用几座偏殿更是炉火明亮,竟日不灭。冰凉水湿海风在王宫中顿时便化成暖融融湿润,不干不冷,惬意极。
“禀报王:苏秦求见。”
“让他进来吧。”正在燎炉旁看书齐宣王头也没抬。
辆轺车孤零零停在萧瑟清冷车马场,苏秦正拢着大袖在车下跺脚。
往昔时日,到任何国王宫,苏秦从来都是长驱直入。可这次入齐,却莫名其妙变成入宫必等,有时候连齐国那些寻常臣子都进去,他还在等。虽然如此,苏秦却没有丝毫负气,每次都平静等候着。多少年来,他对这种立竿见影宠辱沉浮经得见得太多,也就麻木。合纵解体,各国与秦国纷纷媾和结好,他在燕国又被子之架空,既无大势可托,又无实权在握,来齐国能有昔日显赫?齐宣王给他个客卿虚职,既不任事,也不问谋,竟冷冷撂着他不闻不问。苏秦也不着急,更是耐得寂寞,竟觉得这是自己又次苦寒修习好时机,竟日除读书,便是漫步到稷下学宫与年轻学子们谈天说地。几个月清淡下来,非但结识几个后学好友,且从他们身上长许多见识。
“宣客卿苏秦入宫——!”内侍冰凉尖锐声音从高高王阶上飘下来。
甩棉袍大袖,苏秦大步走上九级玉阶,也不用内侍引领,他便轻车熟路来到齐宣王冬日厮守不离东暖殿,正要行礼,齐宣王已经站起来扶住他:“苏卿啊,多日不见,你竟是多几分仙气,清雅多。”
“苏秦是瘦些,但心中清明如故。”苏秦不善诙谐,对这种应酬辞令别样说法,他从来都是言截过,直接逼近话题。
“上茶。苏卿请入座。”齐宣王也许是坐得久,悠然踱着步子拿起案头那卷竹简:“苏卿啊,近来这卷书传抄天下,可曾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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