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民伐罪,上合天道,当为则为,何须以朽骨定行止也!’其时雷电骤起,风雨大作,举座无不变色。然武王却肃然拜太公,决然定策伐纣,始有过孟津、会诸侯、直入朝歌!若听凭卦象,焉有周室八百年王业矣!”
“老太师大是!”昔日在王室掌军老司马立即呼应,“文王八卦虽周室大经,然终以事用,不为大道之断。终文王之世,通连诸侯,筹划反商,几曾问过八卦吉凶?君当断则断,无虑卦象也!”
“当断则断,君无虑卦象!”举座异口同声。
“上下同欲,夫复何言!”东周君大是感奋底气十足地拍案而起,“吊民伐罪,兴灭继绝,本君决意大兴王师,反秦复周!”
“万岁大周!”小小殿堂片呐喊。
大计定,立即开始兴师筹划。第件大事,颁行誓词。三代之世大兴王师,该王都要在发兵之日亲临军前发布激励将士并晓谕天下慷慨之辞,谓之“誓”。史官或以演说之地冠名,或以演说之王冠名,便记载为《某誓》。夏有《甘誓》,是夏启讨伐有扈氏时,兵临有扈氏国都之外“甘”地所发布阵前演说。商代开国之王汤起兵讨伐夏桀,在大军从都城出发前激励王师,而有《汤誓》。周武王发兵讨伐殷纣,兵临牧野之地将于殷军决战,周武王亲临军前,左持黄钺右持雪白旄节,对将士们慷慨誓词,而有《牧誓》。在周室遗民心目中,这次反秦复周,是周人八百多年后又次连兵诸侯大兴王师,自当隆重肃穆垂范天下,岂能没有篇传之青史名《誓》?番紧张忙碌,“协理阴阳”老太师与班老臣终于煞费苦心地为东周君拟出篇《河誓》,谋划在兴师之日于大河南岸孟津渡口会兵明誓,以激励将士激励天下诸侯。
然则,东周君还没来得及将那拗口誓词念熟,又是秦国郡守前来知会:丞相吕不韦与上卿司马梗车队已经到城外郊野六十里之地,请君筹划礼仪,明日出城迎候。
情急之下,东周君连连点头应命,送走秦国郡守,又紧急召来几个老臣密议,而后断然下令:派出密使连夜飞赴新郑,敦请韩国急速发骑兵五万,从河南道秘密包抄吕不韦后路;自己则亲率万王师将士,以隆重仪仗出城“郊迎”,届时合力缉拿吕不韦司马梗,以为反秦第举!东周君特意叮嘱密使:“务对韩王昌明此理:拿得吕不韦司马梗,便能胁迫秦王归还韩国故地,周室亦可复国!两厢得利,良机万不可失!”
洛阳距新郑不到三百里之遥,密使换马飞驰,两个时辰便到。
这时韩王,正是那位已经在位二十四年且最善“乌龙”谋划韩桓惠王。前述战国三大“乌龙”,尽皆这位奇谋国王之杰作。此公听东周君密使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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