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老伯万岁——”
众人片哄笑叫好,粗人索性骂将起来:“当小子能拉出个金屎,却是个臭狐子屁话!”“直娘贼!礼是甚?权贵大棒槌!”“孔老夫子好阴毒,就欺负老百姓!”“还孟子门下,还鲁国,光腚个,丑!不睬!”“鸟!还来改书,回去改改自家那根物事去!”
片哄哄然嬉笑怒骂,淳于越羞愧难当,黑着脸拔脚去。
“好!民心即天心,评判得当!”
蔡泽分外得意,长笑阵,高呼声:“《吕氏春秋》人皆可改,山东士子犹可改!”又吩咐下去,教门客们站上石礅,齐声高呼:“《吕氏春秋》人皆可改!山东士子犹可改!”蔡泽本意,是明知山东士子多有才俊,只有山东士子们服,《吕氏春秋》才能
千金,不像徙木立信那般简单,小心为妙。世间事也是奇特,若蔡泽不说,老秦人还图个热闹看个希奇,尽情地呼喝议论;蔡泽气昂昂宣宗旨,万千人海时倒有忐忑之心。
“天下文章岂能无改?在下来也!”
陡然声破众,人海阵骚动叫好,哗然闪开条夹道。
个红衣士子手持口长剑,从人海夹道赳赳大步到大墙之下。蔡泽走下石礅,遥遥拱手道:“敢问足下,来自何国?高名上姓?”红衣士子拱手,昂然答道:“鲁国士子淳于越,孟子门下是也!”蔡泽不禁失笑道:“鲁国已灭,足下宁为逸民乎?子当楚人或齐人才是。”红衣士子断然摇手:“世纵无鲁,民心有鲁!纲成君何笑之有?”蔡泽摇摇头不屑与之争辩地笑笑,虚手请道:“此非论战之所,足下既有正误之志,请做字师。”
“校勘学问,儒家当仁不让。”淳于越冷冷笑,步跨上石礅,剑指白布大墙,“诸位且看,此乃《仲秋纪》之《论威篇》,其首句云:‘义也者,万事之纪也,君臣上下亲疏之所由起也,治乱安危过胜之所在也。’可是如此写法?”
“正是!”周边士子同声回应。
“在下便改这个‘义’字!”淳于越剑鞘不断击打着白布大墙,“义字,应改为礼字!万事之纪,唯礼可当。孔夫子云: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也。礼为纲纪,决然不可变更。以义代礼,天下大道安在!”
人群却是出奇冷漠,没有拍掌,没有叫好,红蒙蒙混沌天空般。淳于越时惊愕,颇有些无所措手足。突然,个白发老者高声问:“敢问鲁国先生,你说那个礼,可是孔夫子不教等庶民知道那个礼?那句话,如何说来着?”
“礼不下庶人!”有人高声应。
“对对对,礼不下庶人!”老人突然红脸,苍老声音颤抖着,“万千庶人不能礼,只撮世族贵胄能礼,也做得万事之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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