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说:蒙好几天,直到头七最后天……麻烦上门,有人大闹灵堂索债,掀翻片花圈。吓跳,终于清醒过来,原来爸欠别人这多钱,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和妈都傻眼,们这样家庭,也会欠别人钱?
公司账上钱根本不够还,当务之急是速速筹钱,不然人家不让爸入土为安。和妈妈戴着孝跑工地,跑所有与人合作项目,但所有人都个口径:按合同办。
好吧,那就按合同办吧,能拿到应急钱就好。
可帮忙亲戚说:很多东西是不会写在合同里,有很多是口头协议、人情协议,如果全照合同处
那以后谁赚钱养家?和妈以后该怎办?二号首长
那种感觉,就好像还没来得及背降落伞,就忽然被人从飞机上踹下来……不停地失重下坠。
从未预料到场景结结实实地摆在眼前,这切远远超出想象。除发蒙,什也做不,连怎样才能哭出来都不会。
发木脑子里只嗡嗡旋转着个念头:那以后谁给和妈挣钱?
(八)
,说妈妈已经哭不动。没哭,脑子里还是片空白。走到病房门口,群人围坐在里面,妈还哭得动……从来没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不敢进去……
医生让去他办公室下,说是妈妈死活都不去。
医生告诉说:你妈非说你爸还有呼吸,让们继续抢救,还直要求转院……你爸现在有呼吸,是因为戴着呼吸机。
他让签张单据,说是死亡证明。他说:昨晚送过来时就已经不行,死因是脑梗,准备后事吧。
不敢去看爸,直待在病房外,坐地上抱着头,脑海里还是片空白,边空白边奇怪,怎直没哭出来?
蒙就蒙许多天。
灵堂7天,流水席24小时开,道士做法,满眼青烟白花。
来人很多,哭人很少,许多人匆匆赶来,站到果子面前试探性地问:你爸爸临走时交代过什没有?有遗嘱没?
他眯着眼睛回答:爸去世得太突然,句话都没留下。
来者怀疑地盯着他瞧,脸阴晴不定。
不知怎回事,站到病房里来,所有人都看着。
没过会儿,人全都出去,妈也被架出去,只剩人和爸待着。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呼吸机嘀嘀滴声音,爸脖子上延伸出根助呼吸管子,浑身弥散着浓重药味和酒气。碰碰他手,冰凉冰凉……
爸死时候48岁。
果子沉默会儿,说:
当时站在床前不停地哆嗦,爸死,就躺在面前,可怎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掐自己脸,再摸爸爸脸,不是在做梦,爸爸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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