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濑像是看看表,停会儿说道:
“好吧!”
“你到这里来?”
“能不能到银座去?‘爱尔泊’怎样?”
爱尔泊是个小店,开在林荫大道旁座大厦地下,环境氛围都很适合见面约会。老板娘是修平同级校友上冈情妇,听人说她和上冈早就分手,不过上冈取名字“爱尔泊”[1]直沿用至今。
和凉爽蓼科相比,东京闷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周围男人们都穿着半袖白衬衫,女人们则多是无袖衫。修平左胳膊上挂着麻布夹克,右手拎着旅行包,混在人群中朝坡下走去。
像是都跑到外面来避暑,街上已经人满为患。修平被人推搡着,漫无目地向前走着。
离开东京五天,这样就回家实在有些不甘心,可是要说去哪里也没有个目标。坡下有个电话亭,走到它面前时候修平又停下脚步。
“还是给叶子打个电话吧……”
修平说着,就进电话亭,不过随即心思转,拨通广濑家电话。
和清新自然空气并非不好,只是那样享受只要两三天就够,到第四天就想回东京。最后天,想到马上就能回东京,心情竟像少年样雀跃。
“乡下绿野怡神空气清新,为什还是想要逃出来呢?”
可能是太过亲密家庭生活氛围,反而让他更想逃离。虽然还不至于像战后那代人那拼命,但修平还是受其影响,认为不理会儿女情长专心于事业才是男人生活方式。修平大学毕业之后到现在,直把医院或者研究室工作当作生活重点,在外过夜时候也远比在家过夜时候多。
可能就是这个缘故,当他稍微沉浸在家庭生活氛围里就会觉得透不过气,总觉得待错地方,定不下心来。尤其是这次正和房子冷战,家人表面上幸福和美反而让修平感到虚伪。
“不管怎说,接下来两天就是个人过!”
广濑曾经取笑说“爱尔泊”变成“爱尔泊·阿依伦”[2],不过这位老板娘
“刚从蓼科回来。”
“真是好福气啊,可是既没钱又没闲,到现在都没离开过东京!”
“什福气啊!好不容易回东京,终于松口气!”
“个人回来?”
“对啊,你现在能不能出来?”
看着街上霓虹绚烂,修平感到阵轻松。
不过修平还没有决定接下来做些什。
已经八点,如果没有特别事,叶子现在应该在家里。掏出十日元硬币拨几个号码,也许就能听到叶子声音。
然而,修平还是压住内心对叶子想念,走过公用电话厅,从南门出站。
霓虹如潮水般涌现在修平眼前,这让他忽然感到畏惧。恍惚过后,修平沿甲州街向西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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