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这跳吓得好猛,立刻跳起来,推开椅子便跪下去。
杨金水伸手拿过他那盅河豚汤,拿起勺,舀出勺汤喝下去,然后放下勺:“这多儿子里,你算孝顺。这河豚还是你去年送,养在池子里,就想着哪天叫你起来吃。今天,特地请扬州师傅把它做,你却不吃。”
李玄立刻举起手在自己脸上抽下:“儿子糊涂!这就吃。”说着伸过手去端起另个汤盅,揭开盖子,捧起就喝。
“烫!”杨金水喊道,“慢慢喝。”
李玄早已被烫,这时张开嘴吸着气放下汤盅,挨着椅子边又坐下来。
“倒酒吧。”杨金水又说道。
杨金水不再劝他:“那芸娘你也坐到这边来。”
那芸娘便端着酒杯走到李玄身边,挨着他坐下来。
“干爹!”李玄弹簧似又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里已经露出些惊慌,“您老要儿子做什?”
杨金水:“好心思,不枉疼你场。”
李玄那张脸更加惊慌,定定地望着杨金水。
“干爹。”刚跨进门,叫声,李玄便有些晕晕乎乎。
——红灯笼,红烛,红丝帐,连床上被、椅子上坐垫色都是红,整个卧房片红晕!
更让李玄惊愕是,桌子酒席边,杨金水坐在那里,芸娘也坐在那里,还穿着件大红帔!
李玄便不敢动。
杨金水却满脸慈蔼:“来,坐到这边来。”
那芸娘拿起酒壶又拿起只偌大酒盏给李玄倒满满杯。
李玄又有些紧张:“这大杯……”
杨金水:“你是个聪明,刚才你说对,干爹今天有事跟你说。也就三句话,喝杯说句。先把这杯喝。”
李玄只好端起酒杯,闷着口喝,然后直直地望着杨金水。
杨金水:“第句话,你几次在背后说,哪天能跟芸娘睡上觉,死也值。说过没有?”
杨金水转对那个芸娘:“把那盅河豚端给玄儿。”
那芸娘便端起个蓝釉景瓷汤盅放到李玄面前,接着给他揭开盅上盖子。
李玄眼睛直,望着盅里汤,就像望见毒药!
杨金水:“怎?像望见毒药样?”
李玄更懵,僵在那里。
李玄这才挪动脚,走到下首,挨着椅子边慢慢要坐下。
“不。”杨金水止住他,“今天你坐那里。”说着向他和芸娘中间空着那把椅子指。
李玄又懵住,挤着笑:“干爹,您老知道儿子胆子小,就别吓。”
“又胡琢磨。”杨金水脸平和,“让你坐,你就坐。”
李玄还是站在那里:“干爹讲恩德,儿子可不敢不讲规矩。”说这话时候他心里更加在敲着鼓,挨着下首椅子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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