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睁开眼,伸出三根细长指头从瓷药罐里拈出颗鲜红丹药,送进嘴里,又接过水口吞下去。
服丹,嘉靖没有像平时那样入定打坐,而是望着吕芳:“你说这个胡宗宪到底是哪路神仙,居然把们都绕进去。”
吕芳正颜答道:“没有人能把皇上绕进去。胡宗宪是被夹住,左右为难。”
嘉靖:“是啊,他也挺苦啊!”
“苦日子还在后头。”吕芳又拿起那块帕子擦拭着案上水渍,“严阁老那边肯定不再认他,以他为人,也不会再投靠徐阶高拱张居正他们。浙江不能乱,改稻为桑国策还得推行,两头不买他账,不累死,也得愁死。”
谋国话。至于浙江赈灾和改稻为桑事,你们下去后叫胡宗宪和内阁人起好好议个法子。两难若能两顾总是好事。”
严嵩:“是。”
嘉靖又望向胡宗宪:“胡宗宪,你听到没有?”
胡宗宪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回皇上,臣遵旨……”
“唉。”嘉靖叹口气,站起来,“朕知道你们难,朕也难。们都勉为其难吧。”
嘉靖:“朝廷不可日无东南,东南不可日无胡宗宪。剿倭要靠他,抚住百姓不造反也要靠他。不能让他累死,更不能让他愁死。国库没银子,得靠严世蕃他们去弄,八分归国库两分归他们朕也认,七分归国库三分归他们朕也忍。他们要是还想多捞,连个胡宗宪都不能容,逼反东南,朕也就不能再容他们!裕王派到胡宗宪身边那个谭纶要保,看住他们,可人还是少。暗中传个话给裕王他们,徐阶高拱张居正要是还奏请什人到浙江去,律批红照准。”
吕芳:“是。”
嘉靖:“还有,告诉杨金水,宫里这边不许再跟胡宗宪为难。”
吕芳:“奴才明白。”
裕王和严嵩这时都跪下去:“尽心王事,是臣等之职。”
嘉靖又望向裕王:“还有那个谭纶,该历练还让他在浙江历练。击鼓卖糖,各做各行。你们该干吗都干吗去。”说完,大袖飘飘,向里边精舍走去。
裕王严嵩和胡宗宪同时伏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退去之后,嘉靖在精舍蒲团上盘腿坐定,开始他每日打坐前准备。
吕芳在那座偌大紫铜香炉里用块厚厚帕子包着把手拎出把小铜壶,顺手在香炉里添几块檀木,盖上香炉盖,这才拎着铜壶在个紫砂杯里倒杯温热水。然后手端着水杯,手捧着个小瓷药罐,走到嘉靖面前,低声说道:“主子,该进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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