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说!”
严世蕃:“说就说吧。改稻为桑国策推不动,他胡宗宪又首鼠两端,不淹田改不动,淹田就改动,就这回事。”
严嵩想说话,那口气又觉着下提不起来,便停在那里,两眼慢慢闭上。
罗龙文给严世蕃递过个眼神,示意他先冷静下来。
严世蕃走到椅子边屁股坐下去。
两个“好”字。说话时,他嘴在颤着,连带着头和须都在抖着,下子显出老人中风时症状。
严世蕃本来像头困兽在那里来回疾走,见到罗龙文还有刑部侍郎鄢懋卿露出惊慌神色向严嵩疾步走去,便也停下来,向父亲望去。
罗龙文那两人已经奔到严嵩身边,扶着他,抚着他背:“阁老,阁老,不要急,不要急……”
严嵩慢慢停住颤抖,两眼却还在发直,望着面前书案上奏疏和信。
“真是人心似水呀!”鄢懋卿边继续抚着严嵩背,边愤慨地说道,“他胡汝贞走到这步万万让人难以想到。”
罗龙文轻轻地在严嵩耳边说道:“事先没跟阁老请示,是们错。本意也是怕阁老忧心,想干完以后再跟阁老详细禀报。浙江那九个县田,今年青苗总是要改成桑苗,不淹是改,淹也是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老百姓不体谅朝廷难处,们也只能这样干。本来像这样事,胡宗宪只要和郑泌昌何茂才还有杨公公他们个口径,报个天灾也就过去。没想到他这次竟如此不可理喻。好在他总算还有些顾忌,只报个河堤失修。想,无非是出个难题而已,大事尚未到不可收拾地步。”
“改稻为桑国策不能推行大势已经不可收拾!”严世蕃又焦躁起来,“他现在逼着郑泌昌何茂才还有杨公公联名上这道疏,公然提出三年不改。国库这个样子,能支撑三年吗?”
鄢懋卿:“他说三年不改就三年不改?”
罗龙文:“不是他说三年不改就三年不改事,高拱张居正那些人有这个由头起哄,事情便难办。担心是他胡宗宪那里还揣着马宁远那份供状,吕公公那边有顾忌就不定和们起硬顶。想,当务之急是阁老得立刻去见吕公公,然后起去觐见皇上。只有皇上还决心要改稻为桑,剩下事都好办
“好嘛!”严世蕃咬着牙,“们可以扶起他,现在还能踩死他!龙文,策动御史上奏疏,立刻弹劾!”
“住口!”严嵩缓过气来,那只枯瘦老手在面前奏疏上拍掌。
严世蕃不吭声,两眼却还横着,狠狠地盯着地。
严嵩:“问你,问你们,毁堤淹田是怎回事?”
罗龙文和鄢懋卿自然不敢接言,严世蕃也没有接言,两眼依然横着,望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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