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那头:“怎?姓郑给公公气受?”
杨金水慢慢把酒杯又放下,手禁不住还有些颤抖:“岂止受气,兄弟这次栽在他们手里。”
“什?”锦衣卫那头听罢将酒坛往桌子上搁,望着杨金水。
另外三个锦衣卫也都放下酒坛,望着杨金水。
杨金水:“兄弟们这次到浙江来抓人,都是因向老祖宗告发他们打着宫里牌子贱买灾民田。大约是听到风声,知道你们来。现在他们突然耍个花枪,又将买田粮借给受灾两个县。买田事没,倒变成兄弟欺老祖宗,老祖宗又欺皇上。他们现在没罪,总不成让老祖宗向皇上请罪。你们要抓,也只有抓。”
淳安灾民确实向倭寇买粮。那个海瑞是借口没有口供没立案卷把这个事顶住。用意还是要抵制朝廷改稻为桑国策。说不准沈石也是因为这个事怕激起民变,才不得已把粮借给他们。”
“这有点靠谱。”杨金水拉长声音,“那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件事,沈石就会打着织造局牌子去买灾民田?”
郑泌昌愣:“什打牌子……这个倒真要好好问问沈石。”
杨金水再也忍不住,下子站起来:“郑大人,郑中丞!现在跟你实说。沈石要是开始是打着织造局牌子去买田,这摆明就是往皇上脸上泼脏水!谁主意?问不清宫里会派人来问清楚。要是他开始就是打着织造局牌子去赈灾,这倒是给皇上面子上贴金。可改稻为桑还搞不搞?是谁逼他这做?沈石没死,总能问个明白。”
郑泌昌懵,直到这个时刻他才真正知道这件事从开始就是步死棋。现在看到杨金水这副嘴脸,眼前便又阵发黑。就这瞬间,他脑子里蓦然浮出高翰文在巡抚衙门大堂倒下去情景,紧接着自己也像倒柴样倒下去,便什也不知道。
四个锦衣卫互相望着,时不知说什好,便又都望向杨金水。
杨金水怔怔地坐在那里:“皇上和老祖宗把苏宁杭织造这大摊子事交给,为给皇上和老祖宗分忧,今年拼死拼活谈成西洋五十万匹丝绸生意,没想遭到他们算计……”说着,眼角边露出几滴浊泪。
杨金水开始还惊下,接着望向地上他:“装死!装死也躲不过!
说着撂下郑泌昌,自个又转回卧室。见杨金水进来,四个锦衣卫又搁下筷子站起。
“怠慢。坐,坐。”杨金水招呼着坐下来。四个锦衣卫也随着又坐下。
“喝酒,接着喝。”杨金水端起酒杯,手却在那里微微颤抖,酒水也从杯子口溢出来。
锦衣卫都是什人?立刻就感觉到杨金水气色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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