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淡淡笑:“海老爷这句话还真将问住。”
“请回话!”海瑞声调突转高亢,目光直刺沈石双眼。
听他声音大,总督署几个亲兵立刻从码头石阶上登上跳板,向海瑞身后走来。
海瑞没有回头,只挥挥手,那四个亲兵又从跳板上退回去。
沈石这下收敛笑容,带着几分敬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刚峰先生不愧是刚峰先生。”
沈石慢慢站起,又慢慢转过身子,望着从跳板慢慢走向大船海瑞。
海瑞走到跳板尽头,并不急着登船,在那里站定,审视着站在船头椅子边望着自己沈石。
两双目光在这瞬间碰上,短暂凝固,短暂互相审视。
沈石脚不动,淡淡江风吹拂下,那身“雪地梅花”慢慢飘向海瑞。在大船船舷边站住。
个在跳板尽头,个在船舷边,两人相距也就数尺,两双目光都盯着对方。
脸:“他手里有总督衙门调令,换防吧。”
押粮千户兀自在那里发怔。
海瑞这时盯向他:“说换防,你没听见?”
押粮千户有些醒悟过来,却依然没有下令调兵,望向海瑞:“要看总督衙门调令。”
海瑞掏出纸调令,拿在手里。那千户走过来,便要去拿。海瑞:“看就是。”
海瑞:“再说遍,明白回话。”
沈石却并不回话,扬起双手拍掌。
大船舱雕花门扇里出现那个管事,接着出现那四个艺妓,每人手中都捧着个托盘:第个托盘托着顶六品纱帽,第二个托盘托着件六品中宫官服,第三个托盘托着束系官服那条玉带,第四个托盘里托着双黑色缎面官靴。由那个管事领着,四艺妓四托盘都捧到沈石身前。
沈石:“大明律法,商人不许穿着纻罗绸缎,却穿。为什,你给海老爷说说。”
“是。”那管事轻接句转而大声说道,“嘉靖三十七年江南织造局报司礼监
“报上贵驾职务。”海瑞突然发问。
沈石:“在下沈石,替江南织造局经商。”
海瑞:“经商?那说你只是个商人?”
沈石:“就算是吧。”
“《大明会典》载有明文,商人不许着纻罗绸缎,你这身装束怎说?”海瑞这句话问得声调低沉,却透着严厉。
那千户手又缩回去,目光望处,“浙直总督署”几个鲜红大字印章赫然醒目!
“换防!”海瑞将调令收。
押粮千户惶惑着眼,向他兵走去:“列队!列队!”
海瑞这才下马,把缰绳扔给身边个亲兵,慢慢走下码头,向坐着沈石那条大船走去。
四个亲兵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也向那条大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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