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海瑞突然问道:“胡部堂还跟你说什?”
高翰文怔:“你为什突然问起胡部堂?”
海瑞:“你刚从胡部堂大营来,请罪之举除他还有谁会教你这样做。”
高翰文定定地望着海瑞,良久才十分感慨地叹口气:“胡部堂说不是做官人。现在更是相信。
高翰文肃穆地点点头:“全是沈石账上记。还有,刚峰兄定要记住。”
海瑞不再闭眼:“请说,记。”
高翰文继续背诵:“嘉靖四十年二月,接司礼监转上谕,该年应天浙江所产丝绸应贸与西洋诸商,上年所存十二万匹丝绸悉数封存,待今年新产丝绸凑足五十万匹,所货白银着押解户部以补亏空。三月,又接司礼监转上谕,将上年封存之十二万匹丝绸特解十万匹火速押运北京,赏裕王妃李侯家。”背到这里,高翰文停住。
片沉默。
海瑞:“没有?”
缰绳扔,大步奔进衙门里。
……
本来是要高翰文率领淳安壮丁去前线,可高翰文说起自己要去请罪,槛送京师,海瑞望眼高翰文,也就不言语。
两个人对面坐着,两把椅子隔得相距不到两尺,两个人都沉默着,经过在浙江这番拼杀,两个性格、身世、品位各不相同人竟有种难以割舍友谊。
还是高翰文打破沉默:“还有件事。曾在沈石家见过他账册,有些东西记下来,刚峰兄或许某天用得着。”
高翰文:“他就给看这些账目。”
海瑞站起来:“家国不分!朝廷不分!官场之贪墨皆始于内廷!”
高翰文:“沈石经营江南织造局二十年,其中不知还有多少不可告人者!刚峰兄,你是裕王爷看好人,有朝日整顿朝纲整顿官场你义不容辞!”
海瑞:“你准备什时候去见锦衣卫请罪?”
高翰文:“天亮就可以走。”
海瑞定定地看着高翰文,点点头。
“不能留下墨迹,慢慢背,刚峰兄用心记住就是。”高翰文轻声地说。
海瑞闭上眼:“请说,能记住。”
高翰文凭记忆慢慢背诵开来:“嘉靖三十九年五月,新丝上市,六月,南京苏州江南织造局赶织上等丝绸十万匹,全数解送内廷针工局。嘉靖三十九年七月,应天布政使衙门、浙江布政使衙门遵上谕,以两省税银购买上等丝绸五万匹中等丝绸十万匹,和淞江上等印花棉布十万匹,解送北京工部,以备皇上赏赐藩王*员和外藩使臣。嘉靖三十九年十月,南京苏州江南织造局同西域商人商谈二十万匹丝绸贸易,折合现银二百二十万两,悉数解送内廷司钥库。注:无须向户部入账。”
听到这里,海瑞眼睛倏地睁开:“这是你亲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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