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茂才:“织造局是为宫里当差,内阁也是为宫
海瑞望向了王用汲,王用汲当然会意:“接着审。”
海瑞转望向趴在地上的何茂才:“何茂才,起来回话。”
何茂才的两条手臂已经不给劲了,这时竟用头顶着地一点点把身子竖了起来,跪在那里:“你们还要我回什么话?”
海瑞:“如实回话。”
何茂才:“重刑之下焉有实话。”
“还扯不扯了!”另一个锦衣卫接着吼道。
何茂才哪儿还答得出话,满脸的汗像雨一般淋了下来。
海瑞:“我说了松刑让他招供。”
“还敢不敢扯了!”两个锦衣卫兀自不放手,猛喝何茂才。
“啪”的一声,海瑞猛拍一下惊堂木站了起来:“松刑,让他招供!”
身子也在一下一下抽搐。
谭纶必须控制局面了,立刻命那书吏:“扶起来,看他怎么样了。”
那书吏慌忙走了过去,捧起郑泌昌的头又顶着他的背扶他坐起。郑泌昌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水,血水里竟还有几颗牙!
谭纶阴沉着脸对那个书吏:“让钦犯在口供上按上手模,立刻封存,交赵中丞!”说完一甩手自己先走了出去。
何茂才跪在那里,那张脸好恐怖!满脸涨血,两只眼珠就像要从眼眶中鼓出来。
海瑞:“这话说得对。你在浙江管了四年的刑名,用了多少重刑,屈死多少冤魂!要想不受报应,你就说实话。实话之下没有重刑。”
何茂才:“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不是实话,我们知道。”海瑞的两道目光就像两把刀子刺向他,“我问你,你刚才说,你们干的事都是为皇上干的,皇上什么时候给你下过旨意?”
何茂才:“没有旨意。”
海瑞:“没有旨意你凭什么说是为皇上干的?”
两个锦衣卫这才抬头望向海瑞。
海瑞:“在这里我和王知县是主审官,你们自己就不讲王法,怎么叫钦犯伏法?松刑!”
王用汲也睁开了眼帮着海瑞严望向两个锦衣卫:“圣旨可是叫我们审案的,二位上差总应该遵旨办事吧。”
两个锦衣卫这才悻悻地把手一摔,何茂才扑地就趴在地上。
两个锦衣卫都冷酷着脸又坐回到海瑞和王用汲的两边。
原来一个锦衣卫捏着他的左腕从背后往右肩上掰,另一个锦衣卫捏着他的右腕从胸前往右颈后掰,两只手腕在右颈肩背部越靠越紧,骨节的咔咔声都听得见了!
何茂才被两个锦衣卫掰得身子蜷曲,两只突出的眼兀自倔犟地抬望着坐在大案前的海瑞和王用汲。
王用汲不忍看,慢慢闭上了双眼。
海瑞说话了:“松刑,让他招供。”
两个锦衣卫哪儿听他的,仍然在使着暗劲。一个锦衣卫还问道:“说严嵩就说严嵩,说严世蕃就说严世蕃,为什么往皇上身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