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宣完旨有意停顿在那里,院子里黑压压片安静。
凡能跪在这里人,都有不用眼睛便能感觉他人反应本事。这时所有人第六感都能看到陈洪目光在望向右边两个人:个是朱七,个是齐大柱。
“带进来!”陈洪却并没有先动朱七或是齐大柱,而是向院外大喊声。
提刑司两个提刑太监边个从背后反掰着个人双腕押进来——灯笼下能看出那人竟是在海瑞门前接海母钱替她去买酒菜中年锦衣卫!
两个提刑太监掰按着他到陈洪面前按跪在那里。
值房门外屋檐下加挂几盏巨烛灯笼,从头顶照着四个坐在门口椅子上司礼监秉笔太监。陈洪坐在中间靠右上首椅子上,依然红肿面孔别人便看不清;依序排列第二秉笔太监坐在中间靠左下首椅子上,第三第四秉笔太监坐在两边椅子上,也如陈洪样,面影朦胧。
院子里站着二十好几人面孔却都被灯笼光照得须眉毕现。
提刑司十几个头目站在院子左边,镇抚司十几个头目站在院子右边,朱七和齐大柱都站在这边第排。
见官大三级便是这些人。除双腿跪皇上,单腿下跪便是这里。人到齐,二十几人齐右腿跪下左拳撑地:“属下参见陈公公、黄公公、石公公、孟公公!”
旨意只有陈洪人知道,黄昏时声令下把大家都叫来,椅子上黄、石、孟三个秉笔太监也不知为何事,此时便都望向他。
陈洪:“这个奴才是谁属下?你们自己认!”
左边提刑司头目,右边镇抚司头目这才都抬起头向押来那个中年锦衣卫望去。
“自己认!”陈洪又喝声。
“且慢!”跪在椅子前
陈洪慢慢站起:“有旨意,把那条腿也给跪!”
原来是传旨!“刷”下,原来还都是单腿跪着二十几人立刻双腿跪地趴下去。
黄石孟三人也是怔,连忙站起,各在自己椅子前对陈洪跪下来。
陈洪个人站着本就显得高,这时头上那顶宫帽被层层裹着白绢顶着,便显得更加高。
“提刑司镇抚司你们这些奴才都听!”想着明天就有可能掌司礼监大印,这时正是立威时候,陈洪传旨时声音便格外尖利,“从太宗文皇帝设提刑司镇抚司便有规矩,该两司统由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直接掌管。有些奴才竟越过陈洪擅自向吕芳直接禀事!朕什时候给你们改规矩?或是吕芳给你们改规矩?朕视尔等为手足,无奈尔等视朕为虚设!更有闻知讽谤朕躬之人不单不愤君父之慨且为其百般开脱者!朕白养你们这些奴才!着陈洪向尔等再申祖宗之法,将有上述犯科者先予薄惩,以示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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