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吧。”嘉靖不再看他,径自走到帷幔里龙床上自己侧着身躺下来。
吕芳转过身,面对嘉靖躺着背影磕三个响头,这才站起,慢慢走到御案前双手捧起那道符,低头走出精舍门。
嘉靖面朝床里躺着,眼睛睁着,眼角边这时竟也滴着泪。突然他听到精舍外大殿内声音。
是吕
“那就按家法行事吧。”陈洪目光望向左边前排几个提刑司头目,“活该怎做你们知道。把皮肉打烂些,再送给万岁爷看。让主子万岁爷消气。明白吗?”
神坛前烛火都点着,精舍里该点灯笼也都点亮,片通明。
嘉靖不知何时又穿上那件绣满《道德经》袍子,在神坛拜垫上跪下去,拜三拜,跪在那里,手拈法指,口中念念有词。
吕芳跪在他那尊蒲团边上,紧紧地趴着动不动。
嘉靖念咒毕,站起来,走到御案前,拿起朱砂笔,在朱砂盒里蘸饱朱砂,接着在张黄裱纸上疾画起来——道奇形怪状符画出来!
椅子,没椅子委屈点在院子里坐下吧。”
黄锦领着另两个司礼监秉笔太监站起。尤其黄锦,这次爬起格外沉重,那两个太监都坐下,他才在自己椅子上慢慢坐下,坐下后便低头不语。
左边提刑司头目们,右边镇抚司头目们就地盘腿在院子里也都坐下。
只有朱七齐大柱还有那个中年锦衣卫跪在中间那条石面路上。
“刘二。”陈洪叫那个中年锦衣卫。
嘉靖搁下笔,望着那道符,好阵沉默。
那符上朱砂很快干,嘉靖双手捧起:“吕芳。”
“奴、奴才在。”吕芳依然趴着,声音哽咽。
嘉靖:“跟朕大半辈子,带着这个,可保你下半辈子平安。”
“奴才……”说这两个字吕芳哽住,好久才咽下那口眼泪,“能伺候主子这四十来年……奴才知足……”
那中年锦衣卫身上还穿着衣衫,抬起头:“回陈公公,奴才在。”
陈洪:“你在镇抚司快二十年吧?真没想到,你这样老人也会当差当到替罪官家里去买东西。摸着你胸口算算,皇上喂你家子东西吐出来也能装上好几船吧?竟这般没有天良,怎治你呢?”
“陈公公!”齐大柱倏地抬起头,“刘二是属下,那个户部主事海瑞曾经救过命,是叫他们照看着点,所有罪都应该当。请陈公公不要追究刘二。”
“好汉!”陈洪立刻夸句,“知恩图报,你这番话还真难倒。七爷,你是他师傅,你说怎处治?”
朱七只好答话:“如果万岁爷没有说砍们头,按家法,刘二该廷杖二十,齐大柱该廷杖四十,该领杖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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