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偷偷地望向
父亲。
嘉靖：“不要看你父王，他没
——最失望
是世子，孩童心性，这时虽也有些害怕，还是忍不住脱口说出来：“皇爷爷，臣说得不对吗……”
嘉靖从沉思中省过来，发现几个人失望神态，也不想扫他们孝心，强笑
下：“朕孙子说得对。朱翊钧，你给皇爷爷敬献这
难得祥瑞，皇爷爷该怎赏你？”
世子：“回皇爷爷话，皇爷爷不要赏臣，要赏就赏那个海瑞，把他放出来吧！”
谁都没想到世子突然说出这句不知天高地厚话来，裕王脸色立刻变：“休得妄言！”
这些天来直宠辱不惊黄锦也突然紧张起来。
太监立刻抬起铜缸，迈进精舍。知道嘉靖不能起身，便将那铜缸抬在离他面前只有尺地方。
其他人又都退出去，精舍里只有嘉靖、裕王、世子和黄锦四个人。
嘉靖目光望向铜缸里那只神龟。
病中，目光昏眊，嘉靖费力地去看龟甲上那几个字，还是看不清楚，便转望向世子：“朱翊钧，你告诉皇爷爷，龟甲上是什字？”
世子有显示机会，大声答道：“是。回皇爷爷话，龟甲上刻字是‘汉文帝后元初年戊寅’，这是天降祥瑞，距今已经有千七百三十年！”
嘉靖脸上这时却没有任何表情。
明明说好，要想办法让皇爷爷赦免海瑞，自己说，怎又错？世子见到大人们神色这才也害怕，慢慢地从绣墩上滑下来，在皇爷爷面前跪下。
嘉靖慢慢望向跪在自己脚旁小孙子：“‘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人人心里都想朕赦那个海瑞，人人都不敢说，只有朕孙子个人敢说。朱翊钧。”
世子抬起头：“皇爷爷。”
嘉靖：“皇爷爷跟你打个赌，你要是做到，皇爷爷便赦免那个海瑞。”
“哦？”嘉靖目光亮下，又望向铜缸里神龟。
世子在府里已被教好些遍，这时也不知什时候该说什时候不该说，打开话匣子，顾自说起来：“皇爷爷，史书上说汉文帝是贤君，天下人都说皇爷爷就像汉文帝。那个海瑞却说汉文帝和皇爷爷坏话，上天便降下这只神龟，就是要让他们明白，海瑞话说得不对。”
裕王世子和黄锦都望向嘉靖，等着即将显出龙颜悦。
可他们没有等来嘉靖喜悦，见到只是他茫然目光和沉思神情。
他们听不到，嘉靖耳边正响起个声音，是海瑞在诏狱里那段话声音：“汉文帝不尊孔孟崇尚黄老之道，无为而治……犹有亲民近民之美，以百姓之心为心，与民休养生息……当今皇上以人之心夺万民之心，无举与民休养生息……不如汉文帝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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