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那位父亲揽住妻子肩膀,再次帮她擦擦眼睛。
他抬头看眼,又低下头,慢慢地说:……儿子很乐观,他妈妈都要崩溃,他还反过来安慰她,变着法子逗她开心。他从小就这懂事,生病还这懂事,他越这样,越让人心疼……
这是个遭罪病,生病这两年,越阳尝
她说:到底嫉妒们什?们到底做错什,非要惩罚这好个孩子……
最触目惊心,莫过于中年人伤心。
对中年夫妻摊开手掌,彼此给对方拭泪,边叹气边拭,越拭越多。这幕看得有些难受,但更多,是种难言尴尬。
犹豫再三,说:大姐,你们遭遇很同情,知道治白血病要花很多钱,也大略知道你们收入水平,但是实话实说……不是见死不救,这个忙,或许很难去帮。
说:对不起,越阳是个好孩子,但并不是个有钱人。
如无特殊原因,没有几个人会关心个陌生、普通孩子病症。
大部分人懒得去追问熟人社会以外毫不关己事情。
大部分身体尚健康人,并不关心这种病致病原因到底是什。
也并不关心,为何在城市儿童中,这种病发病率已上升13%。
2013年,越阳15岁,白血病。
(三)
……
2013年发生许多事。
厦门BRT快线(厦门市快速公交系统)起火,47人殒命。
上海和安徽两地率先发现H7N9型禽流感,后续是江浙皖鲁闽,以及台湾。
他们俩连声说“不不不”,用力地在面前摆手。
那个父亲苦笑着说:大冰你误会,们不是来找你要钱,们当辈子教书匠,穷归穷,骨气还是有……
况且,他轻声说,们越阳,现在不需要钱。
大过年,你们不在医院陪孩子,反而千里迢迢跑来找?
不需要钱,那需要什?
(四)
好似耗尽全身力气。
那个母亲虚脱地靠在丈夫肩头。
她流着泪说:大冰,在来找你之前,们俩读你书。记得你在书里写过:……命运善嫉,总吝啬赋予世人恒久平静,总猝不及防地把人下子塞进过山车,任你怎恐惧挣扎也不肯轻易停下来,非要把圆满颠簸成支离破碎,再命你耗尽半生去拼补……
她靠在丈夫肩头流泪,反复念叨着“命运善嫉”这四个字。
大范围雾霾笼罩中国中东部,从北京到上海,人们惶恐地抬头看天……
这些公众领域大事件被人关注、关心、铭记或遗忘。
2013年杭州也发生件事:
个孩子毫无征兆地病倒,对父母夜间忽然苍老。
没有几个人会去特别关注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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