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个人吃饭时候有他那享受,他甚至是眯起眼睛陶醉其中。
自小长在鲁地,筵礼家教甚严,养成习惯是箸不过颌、碗不离桌,大军不样,他太原生态,永远是把碗擎到脸上,45度倾斜着那只小盆,与他对坐看不见他嘴。而且他有个很神奇本事,会翻着手腕儿在饭桌上挨个盘子练擒拿,他可以筷子夹走小半盘菜,这简直是神技,反正怎练都练不会。
很多信徒在正餐前会默语诵祷,南无诸天真神,他也有这种仪式化习惯,每次吃饭前都会虔诚地说:“吃饱才有力气讨
唱,搭档是后来丽江鼓王大松。那时候全丽江只有三四只手鼓,大松有只,有只,两个人叮叮咚咚地敲着,边唱些奇奇怪怪歌,旁边摆上啤酒,每天从下午开开心心玩到黄昏。
有时候,有人会背着冬不拉加入,比如野孩子乐队张佺,有时候穿着婚纱人会蹲在们面前取景,后来还带着新生宝宝回丽江看们。
灼热阳光、啤酒和音乐……那时街头卖唱是件有趣事情。
和大松蹭住在菜刀客栈里,同吃同住,卖唱收入有富余时候就拿来请人吃饭。那时结交太多形迹可疑过客:在手腕上画手表抑郁症青年、从不穿鞋老教授、有z.sha倾向上海小白领、极端环保主义者、当辈子国安刀疤男、修茅山术北欧女子、轻车简行知名CEO……
来又来,来又走,各种川流不息。有次,个陕西口音过客微笑地打着饱嗝说:“饭之恩只能来世相报,正在被通缉……”
大军就是那个时期认识,是大松从街上捡来。
正蹲在院子里,用炒菜铲子挖坑种三角梅,他背着吉他和手鼓侧身过铁门,满脸满眉毛微笑,趋步过来用力地和握手,回头问大松:“那个,你们今晚真吃腊排骨?唔,腊排骨味道还是很好吃。”然后,他很诚恳地看着说:“很会蒸米饭。”
他不仅会蒸米饭,还很会吃米饭,他把吃饭叫做“干饭”,干掉干—必须咬牙切齿地发音才能契合他说这个词时候神韵。
多年过后,认真总结认识各色吃货们:有奇能吃辣、有嗜食生食、有蹭半辈子饭,还有简直是山寨版蔡澜。而在饭量上,大军是其中当之无愧冠军。他吃米饭是不用碗,般是用汤盆,冒尖小盆,菜铺在上面。他有把专用勺子,用很多年,小花铲那大,有回试下,根本塞不进嘴里去。
他对朋友表达感情最极致措辞就是:“那里还有菜,热热,再炒锅饭。”然后,他咂咂嘴,仿佛已经捧起碗,整颗脑袋都已经笼罩在饭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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