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接着排练。盛鸡蛋U型纸壳糊满天花板,死闷小屋里棉被挂在窗户上隔音,八月底也不敢掀开,不能扰民,尤其不能扰
老板扔。
瓶子擦着头皮碎在墙上,溅湿路平背,全是混着玻璃渣子啤酒。
这个世界怎会是这样?
他愣在台上,感受着湿漉漉后腰,打死也想不通。
老板之前也是搞乐队,不怎拖欠工钱,直对路平他们挺客气。
慕残人士
6个月地下室生活后,路平得脚气,手上也开始脱皮。他床太低,被湿气贯穿身体。
音乐就在这片潮湿之中,自然地产生。
路平开始首接首写歌,他会弹吉他也识谱,满墙都用图钉钉满他写歌。不知道为什,忽然之间有那多话想唱出来。他几乎天首地写,高产时候连词带曲天三首。写好就随手钉上墙,地下室潮湿,几天工夫字迹就晕染出毛刺,纸张也被水汽吸附得死牢,像用糨糊贴在上面样。
当路平把四面墙糊得满满当当后,他开始尝试以音乐为生。
路平说:“他那天要敢砸在琴上,就和他拼命。”
那家酒吧老板后来做得很大。现在开酒吧,算是京城乐队演出酒吧中数得着大场子。有次碰巧和他坐在张桌子上吃火锅,倒两口杯“牛栏山”白酒摆在他面前。说:“有个结义兄弟叫路平……”
他看眼,没说话,低头端起杯子,仰头干掉杯,仰头又是杯。
那天涮是锡林郭勒好羊肉,吃两筷子,就没胃口。
他们乐队最穷时候天吃顿饭。五个人吃小锅挂面,打枚鸡蛋进去,捞起来全是沫沫儿—鸡蛋是臭。没人想浪费,就那吃,盐都没有。
开始是卖歌,后来给人兼棚,帮忙编曲。他陆陆续续加入些乐队,自己也组建过些乐队,大体经历和其他那些混迹北京地下音乐人们没什太大区别。西安盛产好歌手,就像山东淄博盛产乐手样。地下、半地下音乐人们有着套自己江湖规则,彼此之间习惯帮扶。所以路平基本饿不死,但也吃不饱。
有时候,他跟着乐队跑酒吧演出。舞台上制造出来最大响动声,也敌不过台下片骰子声。他偶尔开个小专场演出,来人边听边玩手机,短消息滴滴声飞镖样扎进吉他和弦里。
乐队不出名,没什人尊重他们。有次,他在台上唱首写母亲歌,台下两人旁若无人在热吻。男将手伸进女上衣里捏得起劲,旁边有人在起哄:“挤出奶来没有,找个杯子接着……”
他停吉他,怒形于色,骂道:“贼你妈!要不要听歌!”
话音刚落就飞上来个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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