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欠身起来:“接个电话。”
他直奔洗手间,看都没看就把来电摁掉,冲进洗手间,一眼看去高准并不在,他慌了,对着那一排隔间:“高先生?”
最里边的一间想起拨锁声,可能因为颤抖,门好久才打开,方炽推门进去,看见高准孑孑站着,像个被遗弃的孤儿,手指抵在嘴唇上,似乎生怕他出声。方炽这时恨不得扎自己一刀,真的,他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高准把手指抵得更紧,方炽赶忙压低声音:“别怕,他们听不见。”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去捧他湿淋淋的脸,高准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抱……”
“什么?”方炽像捧一枚珍珠,又像拢着一把清风,不敢稍大一点力,高准陷在他的鼓掌间,乞求他:“抱抱我,行吗……”
如果有一层纱,这时候一定吹弹可破,如果有一堵墙,这时也坍塌成沙了,方炽如同小偷,也好像强盗,争抢般把他抱住,搂得真切,高准长长地叹息,出于拦腰折断的疼痛,抑或是尘埃落定的安心。
“救救我……”他说。